好像我答应了,就是顾全大局的功臣。
我不答应,就是自私自利的罪人。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我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环视了一圈。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我的回答。
“能与妹妹一同嫁入国公府,侍奉世子,是我的福气。”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李氏和裴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们以为,我妥协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主位上的父亲脸上,“女儿身子孱弱,怕是没什么精力去争宠。所以,女儿想在出嫁前,先将母亲留下的嫁妆,做个分割。”
父亲眉头一皱:“分割?怎么分割?”
“很简单。”我举起酒杯,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我名下所有的田产、商铺、金银,我一概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
“我要安平侯府的爵位。”
一句话,石破天惊。
连父亲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胡闹!爵位传男不传女,这是祖宗的规矩!你一个女儿家,要爵位做什么!”
我看着他,笑得更灿烂了。
“父亲,您别急啊。我没说要自己承袭爵位。我是说,我要指定这爵位的下一任继承人。”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李氏,最终停留在裴绮身上。
“妹妹既然要嫁给国公府世子,将来就是国公府的人了。这侯府的爵位,自然不能便宜了外人。我决定,将爵位的继承权,赠予我的堂弟,裴昭。”
裴昭,我二叔家的儿子。我二叔早逝,他们一家一直被大房压制,过得并不如意。但裴昭读书上进,为人正直,比裴昂那个废物强了一百倍。
“你!”父亲气得指着我,浑身发抖,“你这是要将侯府拱手送人!”
“父亲此言差矣。”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第一,我母亲的嫁妆,其价值,远超一个空头爵位。我用这些实实在在的财富,换一个爵位的指定权,侯府不亏。第二,裴昭也是姓裴,也是您的亲侄子。爵位由他继承,怎么能叫拱手送人?总比将来被裴昂那个不孝子拿去赌坊里输掉强吧?”
我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我那好弟弟的丑事,抖了个干干净净。
父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氏更是气得嘴唇都在发紫。
我没理他们,继续说:“当然,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我给你们第二个选择。”
“那就是,这门亲事,作罢。妹妹不嫁了,我也不嫁。我继续在我的院子里养病。父亲和母亲,继续当你们的侯爷和夫人。大家相安无事。怎么样?”
我把两个选择,清清楚楚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要么,为了攀附国公府,答应我的条件,把爵位让给二房。从此以后,大房就要看二房的脸色过日子。
要么,放弃这门亲事,一切照旧。
李氏和裴绮想要的风光,父亲想要的权势,都会化为泡影。
这又是一道选择题。
一道比上次那块玉佩,更让他们痛苦,更让他们难以抉择的选择题。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宾客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侯府内部的惊天大戏。
我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父亲和继母,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