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 宿舍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呼啸。
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清脆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极轻，却在死寂里分外刺耳。
三个人对视一眼。 白霖咬牙：“去看看。”
走廊昏暗，感应灯一闪一闪。 滴水声从尽头的开水房传来。夜里，这条走廊显得格外漫长，地板上的阴影像是一条条湿漉漉的蛇，正往他们脚下缠绕。
“别分开走。”江砚提醒。 三人紧挨着往前。
快到开水房时，周聂忽然停住，眼睛死死盯着走廊拐角。 “你们……看那是不是人影？”
江砚和白霖循声望去。 拐角的昏暗处，果然站着一个人。身形高大，侧身靠墙，正是——陆野。
“他……他回来了？！”周聂眼睛一亮。
“不对。”江砚声音骤然冷下来，“看他手。”
他们清楚地看见，陆野的手里提着一只银色的保温壶，壶盖没拧紧，热水顺着边缘一滴一滴落在地板，发出滴答声。
“这不可能！”白霖眼神骤缩，“陆野根本没回来过，他是从镜子里消失的！”
三人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开水房里忽然传出一阵“哗啦”的声音，像是水龙头开到最大。
接着，另一个脚步声从里面传出。 又一个陆野，提着同样的保温壶，从开水房走了出来。
两个陆野。 一个站在走廊拐角，滴水声不绝。 一个从开水房走出，壶口冒着白雾。
“我靠……”周聂差点没腿软，“这怎么玩啊？！哪个是真的？！”
白霖紧盯着他们，咬牙道：“规则说得很清楚——第二次接水，会遇到‘自己’。所以至少有一个，是假的。”
江砚心跳如擂，飞快扫视两人。 两个陆野，从衣着到神态几乎一模一样，连眼神的漠然都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 ——走廊的陆野，鞋子湿透了。 ——开水房的陆野，袖口微微冒着白汽。
哪一个才是真的？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走廊里的陆野开口，声音低沉。
几乎同一瞬间，开水房的陆野也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在夜里出来乱走。”
两道声音重叠在走廊，诡异到让人头皮发麻。
周聂忍不住后退一步：“妈的……他们都在说话！怎么办啊？！”
江砚脑子里飞快闪过规则纸。 规则只写了结果：第二次会遇到“自己”。可没写——遇见之后该怎么办。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
“它们在逼我们选。”江砚喃喃。
走廊里的陆野，缓缓抬头，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们。 开水房里的陆野，也同时迈出一步，壶盖滴下的水珠在地上砸出一连串声音。
“选一个。” 两个陆野几乎同时开口，声音如同从同一个喉咙里分出来的。
江砚额头冷汗直流，手指死死攥紧规则纸。 忽然，他想到一个办法。
“周聂。”江砚压低声音，“你喊他名字。”
周聂一愣：“啊？”
“喊他全名。”江砚冷冷道，“**第四条，夜里不可叫全名。**如果他们真是陆野，不可能应声。”
白霖眼神骤亮，立刻明白过来。
周聂咽了口唾沫，心一横，猛地喊出声：“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