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是被冻醒的——准确说,是被丝绸床单滑得发冷。
她猛地睁开眼,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空气中飘着栀子花香薰,连呼吸都带着“钱烧出来的味道”。这不是她月租八百、墙皮掉渣的出租屋,倒像极了她昨晚吐槽到三点的狗血小说《霸总的契约囚宠》里,男主顾衍舟的顶层休息室。
“醒了?”
冷得像冰碴的男声砸过来,林晚偏头,看见沙发上坐着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肩宽腿长,脸是建模级别的帅,就是眉峰拧得能夹死苍蝇,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标准的霸总模板,顾衍舟本人。
林晚:“……”
穿书了。穿成了书里和女主抢男人、本人被搞到抑郁破产的炮灰女配,也叫林晚。
原主是顾氏设计部的小透明,暗恋顾衍舟三年,昨天在公司酒会上灌了半斤白酒想“偶遇”,结果醉晕在走廊,被顾衍舟“好心”带回休息室。按照原剧情,接下来就是顾衍舟认定她“耍心机爬床”,开启“强制爱”套餐:扣工资、派最难的活、一边折磨一边“忍不住被吸引”,等女主一出现,再把她当垃圾丢出去,最后被顾衍舟的对手报复,设计稿被剽窃,背上巨额债务,死在三十岁的冬天。
林晚打了个寒颤。
虐恋?强制爱?她上一世卷到凌晨三点改方案,最后猝死在电脑前,这辈子只想当条咸鱼:搞钱、摆烂、躺平,谁要陪霸总玩“爱恨交织”的过家家?
顾衍舟见她半天没反应,眉头皱得更紧:“林晚,你昨晚的胆子很大。”
来了,经典台词。按原主的剧本,此刻该又羞又怕,哭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然后被顾衍舟认定“欲擒故纵”。
但林晚不一样。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径直走到顾衍舟面前,脸上没有半分羞怯,只有打工人的标准假笑:“顾总,早上好。”
顾衍舟愣了——这反应,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首先,感谢顾总把我带回这里,避免我在走廊冻感冒。”林晚语速飞快,像在汇报工作,“其次,昨晚喝多了失态,我道歉,但绝对没有‘耍心机’的意思——您日理万机,我不敢耽误您的时间。”
她摸出原主的手机,打开备忘录递过去,语气无比真诚:“最后,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误会,我正式提出辞职。设计部的交接清单我列好了,今天就能办,工资按实际出勤算,多退少补,不麻烦。”
顾衍舟的眼神从冰冷变成疑惑,最后成了审视:“你知不知道进顾氏有多难?就这么放弃?”
“难是难,但命更重要。”林晚说得坦然,“我上有老下有小(编的),就想找个安稳工作混饭吃,不想卷,更不想卷到您跟前。您放心,我辞职后绝对不纠缠,也不对外乱说话,咱们好聚好散。”
怕他不同意,林晚又补了句:“要是您觉得突然,我接受‘被开除’,赔偿金不用给,就当赔昨晚的麻烦。”
顾衍舟盯着她看了三分钟,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沙发扶手。眼前的林晚,和以前那个偷偷盯着他、眼神躲闪又带爱慕的女人,判若两人。她眼里没有渴望,只有对“远离他”的迫切,和对“安稳赚钱”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