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三点，我被隔壁传来的摔东西声惊醒。
又开始了。
我叫王浩然，今年十八岁，马上高考。但此刻我根本无心复习，因为我爸王建军又在折磨我妈。
"砰！"一声巨响，应该是茶几被掀翻了。
紧接着是我妈的哭泣声，细若蚊蝇，却比任何声音都刺耳。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掌心。这种事已经发生十几年了，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个家就是个地狱。
"臭女人！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你连个饭都做不好！"我爸的咆哮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过来。
我妈李秀娟今年四十二岁，是个温柔的女人。她从来不会反抗，每次挨打都默默承受，然后第二天照常给我做早饭，脸上的淤青用粉底遮住。
我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通过门缝，我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我爸手里拿着皮带，我妈跪在地上，身上的睡衣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
"王建军，你够了！"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
我爸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长本事了？敢管你老子的事了？"
"她是我妈！"
"她也是我老婆！我教训我老婆，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我挡在我妈面前，虽然双腿在发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勇敢一些。
我爸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好啊，有种！那你来啊，打我啊！"
他把皮带扔在地上，张开双臂："来啊，王浩然！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我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妈拉住了我的衣角。
"浩然，别惹他生气。"我妈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哀求。
看到我妈这副模样，我心如刀绞。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只是个十八岁的学生，没有能力保护她。
我爸得意地笑了："看到了吧？连你妈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王浩然，你给我记住，这个家我说了算！"
说完，他抓起茶几上的烟，点燃后大摇大摆地回了卧室。
我扶起我妈，她的嘴角流着血，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
"妈，我们离婚吧。"我握着她的手说道。
她摇摇头："浩然，还有几个月你就高考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再忍忍，等你考上大学，妈就有希望了。"
我知道她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从我记事起，她就在等，等我长大，等我有能力，等我能保护她。
但是我等不了了。我要现在就行动。
2
第二天早上，我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系着领带准备去上班。
他在我们市里经营着一家建材公司，生意还算不错，所以在外人眼中，他是个成功的商人。
没人知道，这个在外面西装革履、谈笑风生的男人，在家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今天晚上我要应酬，不回来吃饭了。"他对我妈说道，语气就像在吩咐下属。
我妈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正在厨房忙活，为我准备早餐。即使昨晚挨了打，今天还是会按时起床为我们做饭。
我爸走后，我来到厨房。我妈正在煎蛋，动作有些僵硬，应该是昨晚伤到了胳膊。
"妈，让我来吧。"
"不用，你去复习，马上就高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