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凌雪没去面包店,睁开眼一看手机,已经到了中午.
手机上有3个未接电话,还有未读信息,一看全是Sara的电话和信息,说自己刚下班.洪凌雪看了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多.洪凌雪歉意的回了信息,说只是随便聊聊.
洪凌雪今天是计划去看看别家的面包店,看看他们卖的好的商品,试试口感,抄个作业.
洪凌雪接连看了好几家,琳琅满目的各种烘焙,让洪凌雪看的眼花缭乱.再看看人家后台的操作间,五六个人在来回穿梭的忙碌着.
再想着自己是孤身一人,单打独斗,"哎,抄作业失败,洪同学,咱们吧店里的鸡蛋面粉用完,就关门大吉,继续躺平"洪凌雪拍了怕自己的脑门.
逛了一下午,洪凌雪又去了县里新开的几家大商店.上大学后基本没怎么回家的洪凌雪,看着家里的发展,基本和大城市相差无几,便觉得与其在大城市半夜还在当牛做马,还不如在老家这里找个班,一个月四五千,又不用交房租,还饿不死,挺好的.
吃完螺蛳粉,往家走的时候天快要黑了,洪凌雪在朝霞桥又遇到了昨晚上的两个阿姨.
"阿姨,你们好"洪凌雪打着招呼.两个阿姨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看着眼前的洪凌雪,木然的点点头.
"阿姨,昨晚的面包好吃么"洪凌雪问道,
"啊,哦哦哦,是你,"阿姨们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天太黑,没看清脸,不好意思啊,闺女".
"面包好吃的,又香又甜,我带回去给我孙女吃,他们都说好吃"另一个阿姨也赶忙说道.
先发话的阿姨,指着桥头方向,问道,"闺女,你是哪个店的老板是哈?"
"是的,阿姨,新开的店,好吃你们明天可以去买点,嗯,"洪凌雪又犹豫了一会,"刚开业,有活动,买一送三!"
洪凌雪告别阿姨,转身往家走,身后就传来两个阿姨的对话.
"彦美家那个店又租出去了"
"嗯,我刚才去看了,是新开的,老洪走了,应该是他家闺女租出去的"
"彦美的闺女在哪?"
"好像在南方,听老洪说过"
洪凌雪停住脚步,返回到阿姨面前,"阿姨,我妈就是郑彦美,我就是她的闺女"
"哎呦,这可说的,"两个阿姨靠近洪凌雪,看了半天,
然后点着头."都这么大了,你是叫小雪吧"
"嗯嗯嗯,我叫小雪"洪凌雪激动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两个阿姨,仿佛看到了同样年纪的妈妈,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像阿姨这么大的年纪了.
"小雪,"阿姨开始拉起洪凌雪的手,"我们以前和你妈彦美都是一个厂的,哎,这一说都多少年咯,"
"你妈走得早,你爸也是个苦命人,自己拉扯你".
"阿姨,以后你们累了,就去店里休息,屋里有位子,你们不用蹲在路边,"洪凌雪看着眼前陌生的阿姨,竟然开始哭了出来.
那个在父亲遗像前都不曾留下的泪水,此刻,在陌生阿姨的面前流了下来.
4.
这种感伤,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迫使洪凌雪坐在床上看着家里以前的影集.
洪凌雪从影集中抽出一张黑白照,那是郑彦美在侧身揉面,带着白帽子,白色护袖,白色围裙的郑彦美一脸的灿烂,郑彦美身下,站着几岁大的洪凌雪,洪凌雪一手抱着母亲的腿,一手拿着苹果,斜着身子,好像在躲着拍照的人.
那好像是1990年左右,母亲因为生病,在塑料厂办理了病退之后,就在家养病.
印象中家里经常飘着中药的味道,父亲每次出车回来,带的最多的也都是中药.就这样过了几年,突然有天开始,家里就没有了中药味.年幼的洪凌雪也问过妈妈,为啥不再喝药了,妈妈说她的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