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眉眼，此刻只剩下冷漠和厌恶。
“吸引你的注意？陆湛，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冷笑。
“是吗？”
他逼近一步，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那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一个工具，就该有工具的自觉。”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若若给你的。没有她，你什么都不是。”
他松开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影帝模样。
“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姐姐，最后落回我身上，声音压得极低，“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妄想。”
02 浴缸里的冷思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牢笼，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直到水冷透。
身上那件被红酒浸染的衬衫，已经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我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陆湛那句“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妄想”。
什么是不属于我的？
是聚光灯下的荣耀，还是他这个人？
我和陆湛认识，远比林若要早。
那时我们都住在老旧的筒子楼里，他是隔壁那个沉默寡言、总被欺负的瘦弱男孩。
而我是唯一会给他糖吃，会为了他跟人打架的“小霸王”。
我记得一个夏天的午后，知了叫得人心烦。
十六岁的陆湛，因为交不起学费，被他那个酒鬼父亲打得遍体鳞伤。
他躲在天台，不说一句话。
我抱着吉他，坐在他身边，笨拙地弹唱着一首我自己写的歌。
那首歌叫《星光》，歌词幼稚，曲调简单。
“别害怕，就算世界漆黑一片，我也会做你的星光，陪你走到天亮……”
少年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一曲终了，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亮得惊人。
“林溪，”
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声音沙哑，“等我以后成了大明星，我就买一个最大的舞台，只让你一个人在上面唱歌。”
我笑了：“好啊，我等你。”
后来，我家搬走了，他也去追求他的演员梦。
再后来，他真的成了大明星，成了影帝陆湛。
只是，他承诺的那个舞台，站上去的人，变成了林若。
而我写给他的那首《星光》，也成了林若的成名曲，让她拿下了人生中第一个新人奖。
我从回忆中惊醒，心脏抽痛。
第二天，我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打开门，竟然是陆湛。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
他清了清嗓子。
“我昨天……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指了指我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他昨晚捏出来的青紫痕迹。
我愣住了。
一丝荒唐的期待，在我死寂的心里，悄然萌芽。
他是在关心我吗？他后悔了吗？
“小溪，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他走进来，拉过我的手，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药膏。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我一阵恍惚。
“若若她……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性子娇气，说话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他一边涂药，一边替林若解释。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嫉妒姐姐的人。你一直都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