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出口，婆婆脸上的闲适瞬间没了，她“噌”地一下坐直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怀孕？你现在怀什么孕！”
她声音拔高了不少，手往我面前一指：“你上个月才升了主管，工资刚涨没多少，现在怀孕，万一公司把你辞了怎么办？”
“家里每个月要还房贷，还要交物业费、水电费，王超一个人挣钱够花吗？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上班，想在家当闲人，靠别人养着！”
我愣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婆婆一直希望我多挣钱，之前还跟我提过，让我再拼两年，等攒够钱买了二套房再要孩子，可我没想到，她会为了这个，藏我的孕检单，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说我已经跟公司沟通过，怀孕不会影响工作，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克服困难，可话还没说出口，门口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王超回来了。
王超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他换鞋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婆婆，刚想问怎么了，婆婆就抢先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开始诉苦。
“王超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你媳妇，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张破单子，非说自己怀孕了，我看她就是不想上班，想偷懒，拖累咱们家！”婆婆的声音带着委屈，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王超皱着眉，把公文包放在鞋柜上，走到我面前，语气里没有半分维护，反而带着点劝和的意思：“蓉蓉，妈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弄错了？”
“要不明天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确认清楚了再说，别到时候白高兴一场。”
我看着王超的眼睛，他眼里满是疲惫，还有对婆婆的顺从，没有一点对我的信任，也没有一点对孩子的期待。
我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之前的满心欢喜，全都变成了笑话。
我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疼得我清醒了不少，也没再争辩，只是默默地转身回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衣服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那张消失的孕检单，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我心里。
也让我第一次看清，这个我以为的“家”，到底有多凉薄。
我靠在卧室门后，听着客厅里婆婆跟王超絮絮叨叨的声音，心里堵得发慌。
他们没提孕检单，也没提我，只在说晚上吃什么，明天谁去交物业费，好像刚才的争执从没发生过。
3
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盯着床单上的花纹，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完。
不知道坐了多久，窗外的天彻底黑了，客厅的灯关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摸出手机，点开和闺蜜小林的聊天框，想跟她说说这事，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句“我没事，早点睡”。
我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所谓的幸福婚姻，其实这么不堪。
第二天早上，我没像往常一样早起做早饭，而是定了七点的闹钟，洗漱完就拿着包出了门。
路过客厅时，婆婆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出门，只问了句“不吃早饭就走？”，语气里没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