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到付的“心意”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盯着数位屏上画了一半的商稿线条发呆。
这个点，谁会来？
透过猫眼，我看见了顾衍之的特助David，那张标准的扑克脸，比时钟还准点。他手里捧着一个看着就贵得离谱的黑丝绒盒子。
离婚才一周，前夫的人就堵上了门。真行。
我拉开门，没给他好脸色：“顾衍之又有何贵干？财产不是两清了吗？”
David微微躬身，表情纹丝不动：“林小姐，顾总吩咐我务必亲手送到。”他把那盒子递过来，沉甸甸的。
我没接：“什么东西？”
“顾总的一点心意。”
心意？顾衍之字典里有这俩字？我差点笑出声。估计又是他那种“用钱解决一切”的傲慢思维产物。
“哦，”我抱起胳膊，“放地上吧。还有事？”
David似乎没料到这反应，顿了一下，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还有这个，也请您过目。”
他把两样东西都放在门口的地垫上，再次鞠躬，转身就走，干脆得像是完成了一个物流订单。
关门，落锁。我盯着地上那两样“心意”，像看两个炸药包。
先拿起那个黑盒子，打开。里面妥帖地嵌着一张黑色的信用卡，副卡。下面压着一张打印的字条，就一行冷冰冰的字：
额度已上调。——顾衍之
我气得想笑。离婚了给我涨额度？他脑子是被门挤了还是让驴踢了？
扔开卡，我撕开那个文件袋。抽出的第一页，标题几个加粗黑体字差点闪瞎我的眼：
《关于复婚合作的意向书》
我：“……”
我真服了。顾衍之是不是开会开傻了？他以为这是并购项目吗？
我快速翻了几页，里面条条框框罗列得清清楚楚：“每月至少共同用餐十次”、“年度礼物预算不低于贰佰万元人民币”、“保证每周至少五小时的高质量独处时间”……
还高质量独处时间？他怎么不写个会议纪要模板？
我直接拍下那页最离谱的条款，发给闺蜜可可。
【可可！！快看！顾衍之给我发了份“复婚合作意向书”！他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可可的信息炸得飞快：
【？？？？？】
【[笑哭了表情包x3]】
【意向书？！还他妈是合作的？！顾总这是把你当项目标的了？条款怎么说？KPI完不成能终止合作吗？】
我憋着火，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
【违约金那栏空着呢，估计等他法务部来填！】
【我真服了，他怎么不直接给我做个PPT演示？】
吐槽完，我抓起一支红笔，在那份荒唐的意向书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力写下：
顾总：建议贵司法务重拟协议，核心条款如感情投入无法量化，恕不接受此不平等条约。另，信用卡已注销，请勿再寄。祝您找到更优质的‘合作对象’。 林小小。
我把卡塞回盒子，连同意向书一起粗暴地塞回文件袋。然后掏出手机，叫了个同城快递。
“对，到付。”我冷冷地对快递员说，“寄件人？写‘林女士’。收件人？顾衍之。”
挂了电话，我把那个烫手的文件袋扔在门口，等快递员来取。
做完这一切，心里那点莫名的火气才消下去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