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薇愣了愣,放下手里的草药,跟着春桃往前厅走。刚走到前厅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玄色铠甲的男子站在厅中央,背对着她。那铠甲是明光铠,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腰间系着一把长剑,剑鞘是黑色的,上面镶嵌着银色的花纹。男子身姿挺拔,像一棵挺拔的青松,肩宽腰窄,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他的英武。

“景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薇姑娘,就是她救了明轩。” 崔夫人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

那男子转过身来。林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长得确实英气,剑眉斜飞入鬓,眉峰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锐利;眼睛是深邃的墨色,像寒潭,却又透着几分温和;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下颌线的弧度硬朗。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自有一种军人的威严和沉稳。阳光透过前厅的窗户,洒在他的铠甲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更加耀眼。

萧景渊也看向林薇。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襦裙,头发挽成了简单的双螺髻,只簪着一支素银簪,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显得清雅脱俗。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自然的白皙,眉眼弯弯,眼神清澈而明亮,带着一股与这个时代女子不同的灵动和自信 —— 不像那些大家闺秀,总是带着几分拘谨和羞涩,也不像小家碧玉,带着几分怯懦。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安静却不卑不亢,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桃花,不张扬,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下萧景渊,多谢林姑娘救了舍弟。” 萧景渊走上前,对着林薇拱手行礼,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玉石相击,“前几日我在军营值守,未能及时前来道谢,还望姑娘海涵。”

林薇连忙回礼,心跳得有些快,她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萧校尉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姑娘太谦虚了。” 萧景渊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听姑母说,姑娘用的是一种奇特的急救之法,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来的?”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又遇到这个问题了。她笑了笑,还是用之前的借口:“只是小时候偶然学的,算不上什么医术,让萧校尉见笑了。”

萧景渊也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的好奇却没散去。他又和崔夫人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崔明轩的情况,言语间能看出他对这个表弟很关心。

那天之后,萧景渊就经常来崔府。有时候是来看望崔夫人和崔明轩,有时候是送些东西 —— 比如军营里新猎的野味,或者从西域带来的葡萄干。每次来,他都会找机会和林薇聊天。

一开始,两人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长安城里的趣事 ——“西市最近来了个波斯商人,卖的琉璃珠子可好看了”“昨天朱雀大街上有杂耍表演,明轩看了半天不肯走”;或者是军营里的生活 ——“军营里每天要晨练,从卯时到辰时”“上次演练,有个士兵不小心摔了跤,闹了笑话”。

林薇听得很认真,偶尔也会问几句,比如 “军营里的士兵要是生病了,都是怎么治的?”“长安城里有没有专门给穷人看病的地方?” 萧景渊也耐心地回答她,有时候还会给她讲一些军营里的趣事,逗得她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