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被坑，绿茶表妹现原形
苏清鸢猛然睁开眼，檀木雕花床顶的流苏还在微微晃动。她下意识摸向脖颈——没有白绫勒痕，指尖只触到绣着缠枝莲的锦被。窗外传来熟悉的啜泣声，那刻意压低的嗓音像钝刀般划开记忆：“表姐若真去了，如烟定要替她伺候姑母终老……”
“柳如烟！”她掀开纱帐时带翻了床头的药碗，褐色的汤药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毒蛇形状。十五岁的表妹正跪在母亲脚边抹眼泪，闻声惊惶抬头，杏眼里还凝着未及收起的得意。
“鸢儿醒了？”苏夫人连忙起身，发间金镶玉步摇撞出清脆声响。苏清鸢盯着母亲鬓角尚未霜染的乌发，喉头涌上铁锈味的酸楚——这是永和十二年，她及笄礼前三个月，距离被陆明轩退婚还有半年光景。
柳如烟已经扑到床前，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她腕间：“表姐昏迷三日，可把如烟吓坏了。”那对梨涡里盛着的关切，与前世递来鸩酒时如出一辙。
“是吗？”苏清鸢抽回手，从枕下摸出个褪色的香囊，“那这装着曼陀罗花粉的香囊，怎会出现在我妆奁里？”香囊角落绣着歪斜的柳叶，是柳如烟初学女红时的杰作。
屋内霎时寂静。柳如烟脸色比宣纸还白，突然拽住苏夫人衣角哭道：“定是表姐病糊涂了！这香囊早被野猫叼走……”
“城南药铺的伙计可记得清楚。”苏清鸢抚过香囊上泛黄的污渍，“上月十五，柳小姐买了三钱曼陀罗粉。”她声音轻得像在讨论绣线颜色，余光瞥见表妹指尖开始发抖。
苏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绷断，檀木珠子滚落满地。柳如烟猛地扑向床榻：“表姐为何要污蔑我？”却在触及苏清鸢冰冷目光时僵住——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睛，此刻竟像淬了毒的匕首。
“污蔑？”苏清鸢从袖中抖出张当票，“用我娘给的赤金镯子当银子，就为买通我院里的春桃？”纸笺飘落在锦被上，墨迹晕染开“永和十二年二月初六”的字样。
柳如烟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姑母明鉴！定是有人栽赃……”话音未落，外间传来小丫鬟的惊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洒扫丫鬟正拎着个湿漉漉的包袱，几件男子贴身衣物散落在地，最上面那件靛蓝中衣的衣领内侧，赫然绣着“陆明轩”三个小字。
“这不是陆公子的……”小丫鬟突然噤声。苏清鸢看着柳如烟瞬间惨白的脸，想起前世自己发现这包衣物时，表妹哭诉是替她浆洗的“好心”。如今包袱里却多了封未拆的信笺，火漆印上留着清晰的指甲痕。
苏夫人拾起信笺的手在抖：“‘轩郎亲启：药已下，待她咽气便按计行事’……”念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柳如烟疯了一般去抢信纸，发间珠钗勾破了床帐。
“真有意思。”苏清鸢抚过中衣领口的鸳鸯暗纹，“表妹连陆公子贴身的私物都收着，却日日劝我给他绣荷包？”她忽然轻笑出声，这笑声让柳如烟踉跄着倒退两步。
窗外惊雷炸响，春雨混着海棠花瓣拍打在雕花棂上。柳如烟突然跪行到床前：“表姐饶我这次！都是陆明轩逼我的！”她额头磕在脚踏上咚咚作响，“他说若我不帮他，就宣扬你与他已有肌肤之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