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他就不叫迟野。
天快亮的时候，地上的烟头都快堆成小山了。迟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冷静和清晰。最初的暴怒过去，剩下的是一片残忍的清明。
报复。必须报复。
但不是冲上去打一架骂一顿那种小儿科。那太便宜她了。她要玩，他就陪她玩个大的，玩个狠的。他要让她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她那一瞬间“游戏”的快乐。
他首先需要信息。那个发照片的陌生人是谁？那个和云舒玩暧昧的男人又是谁？云舒的那些闺蜜，当时起哄的，都有谁？
他捡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尝试开机。居然还能亮。他找出充电器插上，然后打开了那个陌生人的聊天窗口。对方的头像和朋友圈都没什么有效信息，看起来像个专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号。
迟野没再试图联系对方，这种人，越问越来劲。他直接把照片保存下来，放大，仔细看每一个细节。背景、周围的人、桌上的酒水……
他认出云舒最好的闺蜜小雅，正站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拿着手机显然也在拍。另一个女孩他也眼熟，是云舒店里的同事。那个男人很面生，穿着打扮像个家里有点钱的浪荡子。
他记下这些特征。
然后，他需要恢复冷静的伪装。早上，他若无其事地去上班，甚至路过早餐店时，还像往常一样给云舒买了她最爱吃的豆沙包和豆浆。
他到云舒租住的公寓楼下，给她打电话。电话通了，云舒的声音沙哑又惊慌，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哭了一夜。
“迟野……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昨晚喝多了，我……”她急着解释。
迟野打断她，声音刻意放得平稳，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和宽容：“别说了。给你买了早餐，在楼下，下来拿吧。”
云舒在电话那头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算了。她哽咽着：“你……你不生我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迟野看着公寓楼道口，眼神冰冷，语气却尽量温和，“下次别这样了。下来吧。”
没过几分钟，云舒穿着睡衣就跑下来了，眼睛肿得像桃子，看到迟野，眼泪又下来了，扑过来想抱他。
迟野不动声色地侧身，把早餐递给她，避开了她的拥抱。“上去吃吧，我还得去上班。”
云舒接过袋子，怯生生地看着他：“迟野，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嗯。”迟野点点头，甚至还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看似亲昵，指尖却毫无温度，“以后别混那种局了。好好上班。”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去了！”云舒赶紧保证，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迟野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讥讽。
原谅？怎么可能。
这只是第一步，让她放松警惕。猎物只有觉得安全了，掉进陷阱时才更绝望。
一整天在汽修厂，迟野都异常沉默，埋头干活，比平时更卖力。同事打趣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他也只是扯扯嘴角，不说话。
休息间隙，他借着去厕所的功夫，打了个电话。打给一个以前认识，后来走了歪路，专门搞点灰色消息的门路的人。
“帮我查个人。女的，叫云舒，在XX咖啡馆上班。查她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重点查一个昨晚的陌生号码和疑似暧昧对象的。还有，她闺蜜里一个叫小雅的，详细资料。钱不是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