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的咆哮也停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腥甜的。
“沈修。”
我叫他的名字，一字一顿。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02 血债血偿
全球直播的信号被掐断了。
空旷的发布厅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还有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沈沧在痛苦地呻吟，他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汗水浸湿了他花白的头发。
林薇薇跪在他身边，拿着纸巾，却不敢去碰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哥哥，你快看啊……董事长的手……”
她哭着对沈修喊，声音都在发抖。
沈修没有理她。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
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亲弟弟，顾泽。
“嫣然！”
我妈看到我的瞬间，就哭喊着要冲过来，却被我爸死死拉住。
“你这个逆女！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我爸的吼声，比沈修的更让我心寒。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谄媚，他看着沈修，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去。
“沈总，您别生气，嫣然她就是一时糊涂！
我让她给您和老董事长磕头认错！”
沈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顾嫣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拔出笔，跪下，给我爸道歉。”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否则，明天一早，你就会在新闻上看到，顾氏集团破产清算，你爸妈流落街头，你弟弟……前途尽毁。”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眼前浮现出我儿子沈念的脸。
他躺在冰冷的实验室里，小小的身体上盖着白布。
报告上写着：设备老化，意外触电身亡。
我记得那天，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沈修站在我身后，也是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说：
“嫣然，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公司的声誉更重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我的儿子死了，他让我到此为止？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脸。
这张脸，此刻是那么的陌生。
“沈修。”
“你知道吗？念念走之前，给我留了一段视频。”
他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他说，‘妈妈，爸爸公司的新玩具不好玩，它会电人，好几个叔叔都被电到了，但是爸爸不让他们说出去。’”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复述着我儿子最后的话。
他还说，
“妈妈，你快告诉爸爸，这个玩具有问题，会死人的。”
沈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厉声呵斥，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慌乱。
我笑了。
我胡说？还是你心虚？
我转头，看向我那惊慌失措的父母和弟弟。
“爸，妈，阿泽。”
我的声音冷酷得不像自己。
“你们都听到了。他为了掩盖产品缺陷，害死了我的儿子，现在，还要用你们来威胁我。”
我顿了顿，然后看向沈修，说出了那句盘桓在我心中已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