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医院？什么病？” 他公事公办地问，没有立刻回应她见女儿的请求。
“市第一医院，内科病房7楼23床。” 陈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快速回答，“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急性肝炎，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窘迫和羞愧。“我……我一个人……”
张伟沉默了。他想象着那个画面，曾经光彩照人的陈静，如今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恨意早已被时间磨平，但那份被深深伤害过的警惕依然存在。
“我知道了。” 他没有立刻承诺什么，“我先联系一下你爸妈，他们可能换号码了。你……先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张伟在原地站了很久。他首先尝试联系了陈静的父母，果然，老两口去年换了手机号，忘了告诉女儿（或者根本不想被告诉）。张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和叹息。
“小伟，我们……我们过去看看她。” 陈父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但妞妞……你看情况决定吧。孩子最重要。”
挂了电话，张伟走到妞妞的房间。女儿正趴在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画一幅画，画上是太阳、房子，和手拉手的三个小人——爸爸、她自己，还有一个小人，她曾经模糊地称之为“找星星的妈妈”。
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侧脸，张伟的心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充满。
他该怎么做？
是坚决地将那个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挡在他们的新生活之外，保护女儿不受任何可能的打扰？还是……
他想起陈静父母这些年明事理的付出，想起电话里陈静那虚弱无助的哭泣，想起法律意义上，她依然是妞妞的母亲。
仇恨和壁垒或许能保护过去，但理解和抉择，才能定义未来。
张伟深吸一口气，走到女儿身边蹲下。
“妞妞，” 他轻声说，“爸爸想跟你说件事。妈妈……她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但是生病了，在医院。你想……去看看她吗？”
妞妞抬起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好奇，但没有恐惧。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小声问：“她找到星星了吗？”
张伟的心一下子软了。他摸了摸女儿的头。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她，听听她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