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身体剧痛。
骨头仿佛都在呻吟。
但我的精神，却在这一刻，异常地清醒。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言语的力量，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依然如此脆弱。
张陵虚，他不是在跟我讲道理。
他是在用力量，告诉我，谁才是规矩的制定者。
“念你初犯，暂且小惩大诫。”
张陵虚的声音冰冷，传遍全场。
“若再敢巧言令色，搬弄是非，本座必亲自出手，废你修为，将你逐出山门！”
“玄心正宗，不容宵小秽语！”
我擦去嘴角的血，缓缓低下头。
掩去眼底那一片死寂的、无边的黑暗。
这次惩罚，不是为了“教育”。
是为了“封口”。
他怕了。
他怕我那张嘴，会揭穿更多像赵峰一样，藏在“天才”光环下的脓疮。
他要维护的，不是宗门的清净。
而是这个宗门，那层名为“雅正”的、虚伪的画皮。
我懂了。
真相在这里，是最大的罪过。
小会结束后。
所有弟子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地避开我。
我的处境，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孤立。
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那又如何？
心中那团被压抑的火，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被这沉重的威压，压得更紧，更实，更炽热。
总有一天。
这把火，会烧穿你这“雅正”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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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深渊中的萤火
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木屋。
深夜。
我盘膝坐在床上，忍着内伤调息。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我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是杂役弟子，云薇。
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另一只手捏着一个小瓷瓶，怯生生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愣住了。
极度的错愕与不解，涌上心头。
这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在别人的眼中，没有看到鄙夷、恐惧或算计。
只有……纯粹的关心。
一份不含任何目的的善意。
“李……李师兄。”
云薇见我看来，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她将热粥和伤药轻轻放在我那张破旧的桌子上。
“我……我看到你受伤了。”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细若蚊蚋。
“他们……他们都说你是疯子，是坏人。可我不信。”
“我觉得，你只是……只是不太会说话。”
黑暗。
在极致的黑暗中，突然照进一缕微光。
是那么的刺眼，又是那么的……温暖。
我内心最柔软的那个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久违的温暖，让我这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老油条，眼眶竟有些发酸。
云薇从怀里掏出一卷微微泛黄的手抄本，也放在了桌上。
“这……这是我抄的《静心诀》，或许……或许能帮你平复心境。”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李师兄，我知道他们都误会你。人的心静了，看世界就不一样了。世界看你，也就会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