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如何发泄，那无孔不入的屈辱和绝望都死死地缠绕着他，无处可逃。
电击惩罚的恐惧消失了。
但另一种更深、更沉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他喘着粗气，看着一地狼藉，和手背上渗血的伤口。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高强度痛苦与破坏欲，情绪值+8000。请积极完成任务，努力生存。】
生存？
林凡看着还在播放林耀新闻的破碎电视机屏幕，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近乎疯狂的、毁灭性的光芒。
这样为仇人做嫁衣的“生存”，有什么意义？
试图逃离是徒劳的。
林凡换了个更偏僻的城中村租住，找了一份在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的工，试图用机械性的劳作和彻底的孤僻来麻痹自己，切断那该死的、源源不断产生情绪值的根源——与林家有关的一切。
白天睡觉，晚上对着空无一人的便利店货架，日子仿佛变成了一种模糊的灰色。系统暂时没有发布新的强制任务，但那冰冷的界面和情绪值余额（在砸完东西后居然又涨了不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身上绑着一个怎样的诅咒。
这天凌晨，天色微曦，他正准备交班，便利店的门铃叮咚一声响了。
一个穿着当季名牌连衣裙，却显得有些憔悴和慌乱的身影闯了进来，是薇薇。
林凡下意识地想躲进后面的仓库，但已经来不及了。薇薇一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随即那亮光又迅速被一种习惯性的轻蔑和焦急所取代。
“林凡？真的是你？”她快步走到柜台前，语气急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优越感，“你还在这种地方鬼混？”
林凡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薇薇似乎也懒得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放软了些，却更像是施舍：“林凡，看在……看在我们以前也算认识的份上，你帮帮我，帮帮我们家好不好？”
林凡终于开口，声音因为熬夜有些沙哑：“我帮不了你。”
“你怎么帮不了？！”薇薇有些急了，声音拔高，“你毕竟在林家待过！你去跟林叔叔、阿姨，或者……或者去跟林耀求求情！他现在那么厉害，只要他肯高抬贵手，我们家的公司就有救！”
林凡几乎要冷笑出声。求林耀？求那个吸着他血走上人生巅峰的窃贼？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转过身想去清点货架。
【紧急任务发布：兑换“薇薇家族危机关键解决方案”（信息类），并通过匿名方式使其知晓。任务奖励：豁免下一次惩罚。任务失败：重度电击x1（立即执行）。】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一把铁钳，猛地扼住了他的动作。
林凡的身体瞬间僵住。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电流窜动的焦糊味，那是系统在警告他。
薇薇见他突然不动了，以为他态度松动，连忙继续说：“林凡，我知道你可能还因为以前的事怪我……但这次真的只有你能帮我递句话了！求你了！”
她的“求”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带着施舍般的意味。
林凡背对着她，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丝。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几乎要将他撕裂，但他却连一个“不”字都无法再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