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瞎子。
他们错了。
三年前，我亲手戳瞎双眼，舍了这虚妄世间的皮囊色相。
换来一双能洞察阴阳，勘破命运的“天眼”。
从此，人间万物在我眼中皆是黑白线条勾勒的虚影。
唯有人的气运、鬼的怨煞、妖的炁、宝的光，是世间唯一的色彩。
我叫楚叶清，一个靠算命赚取生活费的残疾高中生。
今天，我的大客户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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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清，你个瞎子，站在这挡路干什么？”
刺耳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扶着冰冷的栏杆，没有回头。
脚步声杂乱，三个人把我堵在楼梯拐角。
为首的叫赵昊，校内的风云人物，也是霸凌我的常客。
“怎么，说你瞎还不乐意了？”
另一个跟班推了我一把。
我身形晃了晃，手中盲杖点在地上，稳住身体。
“呦，还挺能撑。”赵昊嗤笑一声，“听说你最近在学校里搞封建迷信，给同学算命骗钱？”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在我眼中，赵昊的头顶盘踞着一团灰黑色的气。
其中夹杂着一缕即将爆发的桃色霉运。
“哑巴了？”赵昊不耐烦地走上前，“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推下去？”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就在这一瞬间，那团灰黑色的气剧烈翻涌。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赵昊，你印堂发黑，霉运当头。”
“三秒后，你会踩到香蕉皮，身体后仰，手机脱手飞出。”
“然后，一颗篮球会精准地砸在你的鼻梁上。”
赵昊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瞎子，你是不是恐怖故事看多了？”
“还篮球？这教学楼里哪来的篮球？”
他的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气氛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没再理会他们，径直向前走。
“一。”
赵昊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二。”
他正好踩在了一块被人随手丢弃的香蕉皮上。
“草！”
赵昊脚底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他惊慌失措，口袋里的最新款水果手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三。”
几乎是同时，楼下体育教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冲了出来，脚下绊蒜，篮球脱手而出。
篮球在空中旋转、跳跃。
最终，“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赵昊高挺的鼻梁上。
“嗷——！”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楼道。
两个跟班目瞪口呆，看着赵昊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里涌出。
不远处，他的手机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我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与他们擦肩而过。
“楚叶清同学，请等一下。”
一个清脆干净的女声叫住了我。
是苏念雪，我们学校的校花，家境优渥，品学兼优，是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
她走到我面前，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在我眼中，她整个人都被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包裹着。
这是天生的富贵气运，纯净又温暖。
只是，在这片耀眼的金光中，缠绕着一缕极不协调的、粘稠如墨的黑线。
“你刚刚……是算出来的？”苏念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