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夏心里的谜团,终于一点点解开了。她看着老槐树,看着老奶奶和小女孩,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这棵老槐树,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却让她找回了丢失的回忆,也让她看到了生活中最温暖的一面。

她和老奶奶聊了很久,听老奶奶讲她和阿柚小时候的故事,讲她们在槐树下的约定,讲阿柚离开家后的牵挂。不知不觉,雨停了,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老槐树上,落在她们的身上,温暖而美好。

临走前,林夏和老奶奶交换了联系方式。她答应老奶奶,会帮她留意阿柚的消息,也会经常来这里看看。老奶奶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小女孩的手,慢慢走远了。

林夏站在槐树下,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知道,自己的生活或许依然会有烦恼,但只要想起这棵老槐树,想起旧书店里的陈叔,想起巷口的糖人爷爷,想起那些温暖的人和事,她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王子》,扉页上那半颗星星,似乎在夕阳的映照下,变得更加明亮了。她轻轻合上书本,心里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再去一趟“拾光旧书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叔。

(三)

第二天清晨,林夏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

以往这个点,她要么在慌乱地赶地铁,要么正对着镜子敷着眼膜——用来遮盖熬夜留下的黑眼圈。但今天,她赖在被窝里,听着楼下早点铺传来的吆喝声,竟觉得格外踏实。昨晚她没吃助眠药,也没翻来覆去地想工作,而是抱着那本《小王子》,看了半宿。扉页上那半颗星星,在台灯下泛着淡淡的铅笔印,像极了小时候和阿柚在槐树皮上刻下的痕迹。

她起身时,特意翻了翻衣柜,挑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这裙子是去年买的,一直觉得“不够正式”,被压在箱底没穿过。换好衣服,她又从冰箱里拿了袋牛奶,站在阳台喝着,看着楼下的老人们提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过,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原来不用赶时间的早晨,这么舒服。

出门前,她想起广场舞阿姨塞给她的绿豆糕,特意装了两盒在包里。昨天和老奶奶聊完,她才知道,那位阿姨是老奶奶的邻居,经常帮着照看陈叔的旧书店。林夏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去谢谢陈叔。

走到“拾光旧书店”时,才刚过八点。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整理纸张的声音。林夏轻轻推开门,就看到陈叔正蹲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叠泛黄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往一个木盒子里放。阳光从天窗漏下来,落在他的白发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陈叔,早啊。” 林夏轻声打招呼。

陈叔抬头,看到她手里的绿豆糕,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今天没上班?”

“请假了。” 林夏把绿豆糕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叠信纸——最上面那封的边缘,有一块和她那封信一模一样的茶渍,字迹也如出一辙。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陈叔,这些信……”

陈叔的动作顿了顿,把木盒子轻轻合上,叹了口气:“都是阿柚小时候写的。她以前总爱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藏在书里,有时候是我的线装书,有时候是她自己的童话书。”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十年前她走的时候,我在她房间里找到了这些信,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