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声音低沉:"放开她。"
保安愣住:"你谁?"
男人没说话,抬手,一根黑色甩棍"唰"地展开,一棍砸在保安肩头——
"咔嚓!"
骨裂声清脆,保安惨叫着滚到一边。
另一人想冲上来,被男人一脚踹飞,撞在消防栓上,晕死过去。
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男人蹲下身,风衣下摆扫过我脸颊,带着淡淡冷香。
"能走吗?"
我摇头,眼泪混着血往下淌:"救我......母亲......"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我打横抱起。
我蜷缩在他臂弯,听见他心跳,沉稳有力,像黑夜唯一的光。
"别睡。"他声音低哑,"医院十分钟。"
我抓紧他风衣,指节泛白:"求你......保我母亲的遗体......别让他们毁尸......"
"好。"
他抱着我上车,车门关上前,我听见自己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还有孩子......救救孩子......"
男人低头看我,帽檐下,一双漆黑眼眸深不见底:"我尽力。"
车子咆哮着冲出停车场,碾过满地血脚印,像碾碎过往。
后视镜里,酒店保安爬起,对着对讲机嘶吼:"目标被不明车辆带走!"
我靠在副驾,小腹绞痛愈发剧烈,血顺着座椅往下滴,在脚垫上汇成小小水洼。
男人单手方向盘,另一手拨号:"谢晋,清场,把林夫人遗体保下来,谁敢动——杀。"
我听见"杀"字,心头一颤,抬眼看他。
他却没看我,只专注前路,侧脸线条冷硬,像刀。
"你是谁?"我声音嘶哑。
男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谢无咎。"
我怔住——谢家,顾氏死敌,传说中黑白通吃、却从不露面的谢家掌权人。
"为什么救我?"
他侧头看我,目光深沉:"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我苦笑,眼泪滚落:"我只是颗弃子。"
"弃子,也能翻盘。"他声音低沉,"只要你敢活。"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要活,还要他们死。"
男人嘴角微勾:"成交。"
车子呼啸着冲入夜色,血腥味在车厢弥漫,像宣战,也像新生。
刺耳的鸣笛划破夜空,红蓝灯光在林渺惨白的脸上交替闪烁。
"血压60/40,快补液!"
"胎心降到70,立刻通知手术室!"
林渺蜷缩在担架,被剪开的婚纱下摆血肉模糊,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她死死抓住身旁男人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谢无咎...保住孩子..."
男人风衣下摆沾满她的血,声音却依旧沉稳:"医生,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目前只能保一个!"
林渺瞳孔骤缩,指甲陷入他虎口:"保孩子..."
"幼稚。"
谢无咎俯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开口,"你死了,孩子只会被顾南辞拿去埋成'证据'——证明你出轨流产,林氏股价再跌停。"
林渺眼神瞬间清明,泪水滚落:"那便保我...我要活着看他们下地狱。"
"签字。"谢无咎把笔塞进她颤抖的指间,"从此你的命是我的。"
救护车一个急刹,车门被猛地拉开——
"经侦办案!林渺涉嫌财务造假,不得离开!"
数名制服警员堵在急诊入口,镁光灯疯狂闪烁,直播记者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