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纪念日烛光晚餐后醒来,我竟躺在手术台上!丈夫一句冰冷「开始吧」,醒来时,腹部的剧痛告诉我,他们正庆祝新生,而我少了一颗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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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意识缓缓清醒,我费力地想要睁开眼,却感觉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挣扎了数次,才缓缓睁开一条缝。

脑袋微微转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临哥,是你吗?」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你醒了。」背影缓缓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是我的丈夫江临。

我环视一周,冰冷的金属器械、穿着蓝色手术衣的身影,空气中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这里竟然是手术室!而我正躺在手术台上!

「临哥,这是哪?发生了什么?」我的声音颤颤巍巍,「我们昨天不是庆祝我们的五周年纪念日吗?我喝多了?」

我试图动弹,却发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有一种深沉而麻木的沉重感。

江临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他走上前,避开我的目光,伸手轻轻抚住了我的头部,动作看似温柔却不容拒绝:「别怕,微微,只是一个小手术,你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手术?什么手术?」我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昨天晚上发生了……」

我的话没能说完。

一阵冰冷的触感猛地从我裸露的脖颈皮肤传来。

针刺入皮肤的瞬间,我听见丈夫用我从未听过的、冰冷至极的声音对旁边的医生说了一句:「开始吧。」

随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再度袭来,比之前更加汹涌。

我的意识像沉入漆黑的深海,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恐惧,都被无声地吞噬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如同潮水般,一点点艰难地退回到岸边。

痛。

一种深沉、钝重、撕裂性的疼痛,从腹部弥漫开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似乎会牵扯到那个痛苦的源头,让它在麻木的身体中尖锐地凸显一下。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长时间的麻醉让视线依旧模糊,只能辨认出天花板的白色和窗外透进来的,不知是晨曦还是夕阳的冷淡光线。

空气里不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而是医院病房特有的、混合着淡淡药水味的沉闷空气。

我试图移动手指,一阵虚脱无力感传遍全身,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我的目光艰难地向下移动,落在自己被盖在白色被子下的身体。

腹部那沉重而持续的痛楚,正在无声地向我倾诉——在我全然无知、深陷昏迷之时,它承受了怎样一场粗暴的掠夺。

发生了什么?

临哥呢?

烛光晚餐……手术室……

记忆的碎片混乱地拼凑起来,却组成了一个让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恐怖画面。

烛光晚餐的温馨,丈夫温柔的笑脸,与手术室里他转身时那句冰冷的「开始吧」,形成了无比残酷的对比。

我的身体,到底被怎么了?

临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冰冷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刚刚苏醒还脆弱不堪的心脏。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因为一种对自身遭遇一无所知、对最亲密之人骤然陌生的极致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