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顿时忙碌起来。妇女们迅速将最后一批物资装上马车,孩子们被抱上马背,男人们则忙着驱赶牛羊。在这片草原上,迁徙是生活的一部分,但这次的迁徙与往常不同——没有季节更替的从容,只有迫在眉睫的威胁。
其木格帮助母亲额吉将最后一批奶制品打包。额吉是个坚强的女人,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而睿智。
“其木格,拿上这个。”额吉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肉条和奶豆腐,“路上可能需要。”
“额吉,那些人......”其木格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目睹的暴行。
额吉轻轻抚摸女儿的脸颊:“我知道,孩子。草原养育了我们,也教会我们如何面对狼群。去吧,帮你阿爸组织大家撤离。”
就在撤离工作紧张进行时,东面突然传来马蹄声。一个骑手正向部落飞奔而来,其木格一眼认出那是去旗里报信的哈斯。
但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哈斯的马浑身是汗,几乎站立不稳。年轻人自己也是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
“首领!”他跳下马,几乎摔倒,“旗里......旗里被占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震惊地看向哈斯。
“什么?”格日勒特抓住哈斯的肩膀,“说清楚!”
哈斯喘着粗气,声音颤抖:“我快到旗里时,就看到......旗杆上挂的不是我们的旗帜,而是太阳旗。镇子入口有日本兵把守,检查所有进出的人。我躲在一旁观察,看到几个反抗的人被......被当众殴打。”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后来我绕到镇子后面,遇到了逃出来的巴音老人。他说日本人两天前就占领了旗政府,官员们要么被抓,要么逃跑了。日本人在镇上贴了告示,说要建立‘新秩序’,要求所有部落登记服从,上交武器和马匹......”
人群中响起愤怒的议论声。上交武器和马匹,对草原民族来说无异于剥夺生存的工具和尊严。
“巴图呢?”格日勒特急切地问,“你不是和巴图一起去的吗?”
哈斯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们快到旗里时发现了情况不对,巴图让我回来报信,他自己想办法混进镇子打听更多消息。他说......最晚今天日落前会回来。”
格日勒特沉默了片刻,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没有时间等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撤离工作重新紧张地进行。不到半小时,整个部落已经收拾妥当,开始向西南方向迁移。格日勒特和几个年轻人留在最后,负责清除痕迹,制造假象迷惑可能追来的日本人。
其木格主动要求留在最后一批。她骑在马上,回头望着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园,那些熟悉的蒙古包现在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她知道,等日本人到来后,这里可能什么也不会剩下。
“其木格,该走了。”牧仁催马来到她身边,“首领让我们往西边走一段,然后转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