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碎时刻
李明站在房产中介的玻璃门前，望着橱窗里那些标价一降再降的房源信息，心头一阵发紧。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来打听市场行情，而答案一如既往地令人绝望。
“李先生，不是我不帮忙，现在这行情，您这房子就算再降20万也难出手啊。”中介小张无奈地摊手，“金融危机搞得人人自危，谁还敢这时候买房？”
李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再帮忙想想办法吧，我这实在是...”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是银行催款部的电话。他匆匆告别中介，走到路边才接起电话。
“李先生，您已经逾期两个月了，如果这周再不能还上最低还款额，我们只能采取法律手段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冰冷而程式化。
“我知道，我知道，请再宽限几天，我正在想办法...”李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自言自语。
挂断电话，他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恍惚间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时他还是某科技公司的中层经理，年薪50万，意气风发地贷款买了这套600万的“梦想之家”。谁能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让房价腰斩，他不仅首付赔个精光，还倒欠银行300万。更糟糕的是，公司大规模裁员，40岁的他首当其冲。
回到家，妻子林薇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去中介了？有什么用？这房子根本卖不掉！”她的声音尖利得像刀片，“我早就说过别买这么贵的房子，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全家跟着你喝西北风！”
李明沉默地脱下外套，没有反驳。自从经济状况急转直下，林薇的抱怨与日俱增。起初他还会争辩几句，现在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卧室里，10岁的女儿小雨正在写作业。看见爸爸回来，她小声问：“爸爸，妈妈说你又要换工作了吗？”
李明心头一酸，摸摸女儿的头，“没事，爸爸会想办法的。”
那天晚上，李明失眠了。看着身边背对自己睡着的妻子，想起银行最后通牒，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二章：外卖骑手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
手机里传出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李明笨拙地扶稳电动车把手，朝着取餐点驶去。这是他做外卖骑手的第二周，仍然不太熟练导航系统的使用。
“快点行不行啊？超时了我要投诉你！”餐厅前台小妹不耐烦地把餐袋塞给他。
“对不起，对不起。”李明连声道歉，小跑着回到车上。
雨水不经意间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他匆忙穿上雨衣，却还是湿透了半边身子。送达地点是一栋高档写字楼，正是他曾经经常出入的那种。
“李先生？”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以前的下属小王，现在似乎已经升职了。
李明下意识拉低帽檐，含糊地应了一声，递过外卖袋就想离开。
“等等，真是你啊！”小王惊讶地打量着他身上的骑手制服，“我听说你被裁了，没想到...做这个啊？”
李明感觉脸颊发烫，支吾了几句匆匆离开。进入电梯的刹那，他瞥见镜中那个浑身湿透、头发凌落的中年男人，很难相信那就是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林薇坐在客厅里，面色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