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主播快住手吧，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了。”
“是啊，这么好的丈夫多难得啊，退一步海阔天空。”
“为了一个死人，毁掉自己的一生，太不值了。”
见我沉默，林浩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刻加码。
“小芮，只要你放了小宇，我……我就把那份文件给你！”
“我知道你不信我，不信警察，你就要看那份肾源入库单，对不对？
好，我给你！你看了就会明白，那真的是一份正规的捐赠文件！你弟弟的死跟小宇的手术，根本是两回事！”
他话说得诚恳，仿佛真的要妥协。
然而，下一秒，我就笑了。
“林浩，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吗？”
我拿出另一个手机，点开一段录音，将音量调到最大。
一段清晰的对话，瞬间通过直播传遍了全网。
是林浩和苏晴的声音。
“浩，那个流浪汉处理干净了吗？警察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放心，那个流浪汉我已经处理了，一场意外。他一死，‘抢劫杀人’的案子就成了铁案，再也没人会追查小宇的肾源。”
5
录音播放完毕，电话那头是林浩粗重的喘息，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不再是咒骂，而是排山倒海的惊愕和愤怒。
“杀人犯！这是真的杀人犯！”
“报警！所有人一起报警！把录音发给警方！”
“天啊，我刚刚竟然还在同情那对狗男女！”
我看着屏幕，笑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几束刺眼的强光瞬间穿透玻璃，将我藏身的废弃仓库照得如同白昼。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扩音器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头。
直播没有断。
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五百万。
“砰！”
一声巨响，仓库的大门被从外面暴力破开。
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全部对准了我。
我慢慢举起双手，手里那把沾血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的直播手机，也被一个警员捡起，镜头晃动了几下，对准了我被按倒在地的脸。
屏幕彻底变黑前，我对着镜头，说了最后一句话。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
……
我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高度戒备的隔离病房。
手腕和脚踝都被固定带牢牢绑在病床的栏杆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床边，似乎等了很久。
“姜芮女士，我是市局特聘的心理侧写师，姓周。”
我没理他，只是问：“那个男孩，死了吗？”
周医生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地回答：“苏宇小朋友已经脱离危险，正在接受最好的治疗。你的手法很专业，只挑断了缝合线，没有伤及根本。”
我闭上了眼睛。
“但是，”周医生继续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绑架、故意伤害和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罪。
网络上那段录音，我们也在核实。但在那之前，你首先是一个罪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