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他愤怒的不是苏清雪的死，而是他精心准备的“炉鼎”废了。
而我这块更完美的材料，却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他压下杀意，拂袖而去。
大选继续，长老们开始选择弟子。
所有强势山峰的长老都向我抛出了橄榄枝，许诺了无数好处。
我一一拒绝。
在全场不解的注视下，我径直走向角落里一个最破败、最无人问津的山峰名牌。
“断剑崖”。
我对着牌子后方那个抱着酒葫芦打盹的扫地老头，躬身一拜。
“弟子凌尘，愿拜入断剑崖门下。”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我看见苍玄仙尊的背影顿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心中同样冷笑。
断剑崖。
那下面，正封印着前世他用来偷袭我，并最终将我虐杀至死的那柄上古凶剑。
师尊，你的宝贝，我来取了。
2、
断剑崖上，只有我和一个醉醺醺的师父。
老头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宗门里都叫他“醉长老”。
他把我领上山，指了指一间茅草屋，就扔给我一本封面都烂了的《基础吐纳法》。
“自己看，别来烦我。”
说完，他又抱着酒葫芦，躺在屋顶上晒太阳去了，对我爱答不理。
我毫不在意。
前世，我死后神魂被凶剑束缚，在断剑崖下徘徊百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
我没去管那本破功法，径直走向悬崖后山的一处乱石堆。
拨开杂草，搬开巨石，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
阴冷、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便是封印之地。
我凭借前世的记忆，在洞壁上摸索。
复杂的封印禁制，在前世的我看来坚不可摧，如今在我眼中却脉络清晰。
我催动体内的雷劫剑骨，指尖萦绕着金色电光，按在了封印的核心节点上。
“滋啦——”
封印剧烈震动，洞穴深处传来一声兴奋的剑鸣。
一股惊天戾气冲天而起，整个断剑崖都在颤抖。
一柄通体漆黑、剑身刻满诡异血纹的长剑从黑暗中飞出，悬停在我面前。
凶剑，“诛心”。
它散发出的怨念，几乎要将我的神魂撕碎。
但我没有抵抗。
我闭上眼，任由那股怨气侵蚀我的意识。
前世被挚爱背叛，被师尊虐杀，被万鬼噬心的无尽痛苦，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我的痛苦，我的怨恨，竟然与这柄凶剑产生了共鸣。
“嗡——”
诛心剑发出一声低鸣，缓缓落入我的手中。
那股滔天戾气，竟如潮水般退去，尽数收敛于剑身之内。
就在我彻底收服凶剑的瞬间，洞口传来嚣张的叫骂声。
“凌尘！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给我滚出来！”
是赵峰。
苍玄仙尊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前世没少仗着身份欺辱我。
我手持诛心剑，缓步走出洞穴。
洞外，赵峰带着七八个狗腿子，堵住了我的去路。
“哟，还真敢出来？我还以为你吓得尿裤子了。”
赵峰一脸讥笑，“一个刚入门就敢顶撞仙尊的蠢货，还选了断剑崖这种垃圾地方，你不是傻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