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会来。”我说。
“当然，”宋天明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要回家看看。”
家？
这个字让我觉得恶心。
我跟着他，走进了宋府。
府内别有洞天，亭台楼阁，一步一景，比皇宫还要奢华。
但我没有心情欣赏。
宋天明将我带到了一间书房。
书房里，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个背影，我无比熟悉。
是白婧婧。
“很惊讶吗？”宋天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
“她也是宋家的人？”
“不，”宋天明摇了摇头，“她比宋家人，更重要。”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那幅画，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婧婧是我一位故人的女儿，那位故人，曾为宋家立下不世之功。她临终前，将婧婧托付给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完成她的使命。”
宋天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张麟，你恨婧婧吗？”
我沉默了。
恨吗？
我曾经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但现在，我知道了真相的一部分，那股恨意，变得不再纯粹。
“你把她当成一个骗了你感情，夺了你仙骨的毒妇。对吗？”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是，也不是。”宋天明叹了口气，“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古朴的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
“这是婧婧留给你的东西。”
他将水晶递给我。
我接过水晶，入手冰凉。
一道信息，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空灵，哀伤。
是白婧婧。
“张麟，当你听到这段留言时，说明宋天明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你身上的仙骨。”
“但我没告诉你，那副仙骨，本就是为你准备的陷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断魂崖。我说我被妖兽追杀，是你救了我。”
“其实，那只妖兽，是我引来的。而断魂崖下，镇压着一副真正的【天弃之骨】。”
“你身上的仙骨，沾染了它的气息，所以宋家才会选中你，作为容器。”
“我夺走你的仙骨，是为了救你。因为那副骨头，会在你三十岁时，将你彻底吞噬，变成【天弃之骨】新的宿主。”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把它给了宋如霍，因为他命格有缺，活不过三十。他是唯一能承载那副骨头，并将其消耗殆尽的人。这是他的命，也是他为家族做的最后一件贡献。”
“我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去找你，告诉你真相，用我余生补偿你。”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重修魔道，还变得这么强。”
“你的恨意，你的魔气，加上宋如霍死时，那副【天弃仙骨】破碎后反哺的力量，在你体内，催生出了一样连我都无法预料的东西。”
“一副全新的，完美的，融合了仙与魔的……【无垢魔骨】。”
“张麟，你自由了。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容器，你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