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恭喜你。”
他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你不好奇，我做空安氏的钱，是哪儿来的？”
我心里一紧。
“是你给的。”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都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
我懵了。
“你签的那份司机雇佣合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在我面前展开。
那不是什么雇佣合同。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协议上，我将我名下持有的沈氏集团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无偿转让给了他。
那是我成年时，我外公留给我傍身的东西，连我爸都不知道。
而我的签名，清清楚楚地落在协议的末尾。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什么时候签过这种东西？
我猛地想起来，那天在咖啡馆，他推给我一份文件，让我签字。
我当时心烦意乱，只当是普通的劳务合同，看都没看就签了。
“你……”
我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算计我！”
“是。”
他承认得坦荡，“没有这笔启动资金，我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雨夜的偶遇，应聘司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他没有否认。
那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季沉，你真行。”
我看着他，心如刀割，“我以为你是落难的雄狮，没想到，你是一条专吃人心不吐骨头的毒蛇！”
“我把你当朋友，当盟友，我为了你跟家里闹翻，净身出户！结果呢？我只是你复仇计划里，一个愚蠢又可笑的棋子！”
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推他，打他。
“你混蛋！你利用我！你还我股份！”
他任由我发泄，一动不动。
等我打累了，哭累了，他才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沈瑜。”
他看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利用了你，这是事实。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个雨夜了。”
“你说谎！”
“我没说谎。”
他盯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我季沉欠你的，会用一辈子来还。”
第六章
季沉说到做到。
他用雷霆手段整合了季氏的旧部，又撬走了林氏和安氏的核心技术团队，在短短半个月内，成立了一家新的科技公司。
公司取名叫“启瑜”。
开业那天，他把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文件，放在了我面前。
“这是你的。”
他说。
我看着那份文件，市值至少是我那百分之五原始股的几十倍。
但我没有收。
“我不稀罕。”
我把文件推回去，“季沉，我跟你之间，已经两清了。”
他看着我，眼神黯了下去。
“沈瑜，我知道我错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弥补？”
我冷笑一声，“怎么弥补？你能让时光倒流，让我没有签那份愚蠢的协议吗？你能把我爸对我的失望，全城对我的嘲笑，都抹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