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鱼像疯了一样地撕咬我爸的潜水服，很快，劣质的橡胶服被咬破了。
鲜血，瞬间染红镜头。
平板上的画面剧烈地晃动，只能看到一片血色和疯狂翻滚的鱼群，以及我爸在水中无声挣扎的四肢。
几秒钟后，画面一黑，信号断了。
潭水，从中心开始，一圈圈地荡漾开血红的涟漪，最后，整个“鬼见愁”都变成名副其实的血池。
我妈两眼一翻，一下晕了过去。
哥哥和嫂子抱着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我趁着混乱，将绳子往旁边一丢，回到营地里，拿起背包，连滚带爬地逃向不远处的山洞。
那个山洞是我昨天发现的，易守难攻。
我躲进山洞深处，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一夜未睡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紧接着，我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时间在噩梦中变得模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彻底暗下来，风声也渐渐沉寂。
深夜，营地里的哭喊声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诡异的、轻柔的呼唤声，从潭水的方向传来。
「念念……我的女儿……来……到妈妈这里来……」
是我妈的声音！
可她不是被吓晕了吗？怎么会跑到潭边去？
5.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山洞外，我妈的呼唤声还在继续，那声音飘忽、诡异，带着一种不属于活人的粘腻感。
「念念……下来陪陪妈妈……水里好冷啊……」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我妈！我妈晕倒前，还在咒骂我，恨不得我死，怎么可能用这么“慈爱”的口吻叫我？
我蜷缩在山洞最深处，心脏狂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我哥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妈！——”
接着是嫂子的哭喊和帐篷那边传来的混乱声响。
我壮着胆子，悄悄爬到洞口，借着微弱的月光向营地望去。
只见我哥和嫂子跌跌撞撞地从帐篷里跑出来，疯了一样地冲到潭边。
我哥跪在地上，指着漆黑的水面，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嫂子则瘫在他身边，一边干呕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
我妈……不见了。
帐篷的门帘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而潭边的泥地上，只留下一只我妈的运动鞋。
「她……她肯定是醒了……自己走到这里……掉下去了……」
嫂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都怪你！都怪你把妈一个人留在帐篷里！」
「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我哥猛地站起来，反手给了嫂子一巴掌，「你不是也没看着吗！现在跟我扯这些有什么用！」
两个人像疯狗一样撕打在一起，互相咒骂，把所有的恐惧和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
「是你！是你非要来这个鬼地方！」
「是你！是你怂恿爸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