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意识到,他修正了父亲死亡的事实,却无法控制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这个世界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惊恐和懊悔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周洋疯了似的跑回档案馆。他要把记录改回去,让一切恢复正常。然而,当他再次找到那份医疗记录档案时,它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在找这个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周洋转过身,看到馆长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馆长身材高大,面容苍白,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规则五:已归档的‘正确’历史,无法再次修正。”
周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他冲着馆长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档案馆里回荡。馆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改变历史,却不知道每一次改变都要付出代价。现在,你被困在了自己创造的这个现实里。”馆长说完,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周洋瘫倒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他绝望地看着四周,那些沉默的档案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在极度的绝望之下,他开始疯狂地翻阅档案馆的资料,试图寻找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没有编号的、黑色的文件夹,上面写着《归档馆日志》。他颤抖着双手翻开,看到了历任“档案员”的记录。
最初的笔迹个性张扬,充满了对历史的思考和探索。有的档案员在日志中写道:“历史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我们的修正或许能解开其中的一些奥秘。”还有的写道:“每一次修正都是对命运的挑战,希望能给世界带来更好的改变。”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笔迹逐渐变得工整、统一。档案员们的记录也从对历史的思考,变成了对“修正”工作的狂热赞美。“修正历史是我们的使命,每一次改变都让世界变得更加完美。”“我们是历史的主宰,掌控着过去和未来。”
到了最后,日志上只剩下“今日无事,一切正常”这几个字的重复记录,笔迹已经完全变成了档案馆档案上的标准印刷体。仿佛这些档案员已经失去了自我,成为了修正历史的机器。
周洋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如果继续留在这个档案馆,他也会像这些档案员一样,逐渐失去自我,成为规则的奴隶。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档案馆里的灯光闪烁起来。周洋抬起头,看到那些档案架上的档案仿佛活了过来,纸张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无数被篡改的历史。他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那些被他改变命运的人,他们的灵魂似乎都在这档案馆里徘徊,对他发出无声的控诉。
“我该怎么办?”周洋喃喃自语,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陷阱,这个陷阱是他自己亲手挖掘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声音越来越近,周洋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归档馆日志》,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