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砰”地一声。
冰箱门被重重关上。
隔绝了里面那堆狼藉的“过去”。
她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冰箱门,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靳砚。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像淬了冰的寒潭。
“脏了的东西,”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靳砚的耳膜上,“就该冻起来。”
“或者,”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锃亮的燃气灶开关,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烧掉。”
靳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第四章
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鸣声,在死寂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靳砚靠着冰冷的门框,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看着邬薇。
她站在冰箱前,背脊挺直,像一柄出鞘的、寒光凛冽的剑。厨房顶灯惨白的光线打下来,给她周身镀上一层冰冷的釉质。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他完全陌生的东西——不是恨,不是怨,而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毁灭性的决绝。
他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恐惧。
不是怕她闹,怕她哭,怕她去找林晚撕扯。
是怕她此刻的平静。
这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都可怕。
“薇薇……”他喉咙干得发疼,试图找回一点过去的亲昵,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你听我解释……那只是个游戏……喝多了……我……”
“解释?”邬薇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轻易刺破了他苍白的辩解。“解释你吻她的时候,很投入?解释那三分钟,你忘了自己姓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声。
像敲在靳砚紧绷的神经上。
“还是解释,”她又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地钉在他脸上,“你看着她的眼神,像七年前一样,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靳砚被她逼得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门框上,闷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邬薇的眼神太利,把他所有想好的、没想好的借口,都钉死在了喉咙里。
“靳砚,”邬薇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微微仰头看着他。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冷香,此刻却只让他感到窒息。“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没等他回答,也不需要他回答。
“七年零三个月。”她自问自答,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还多。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讥诮。
“所以,别用‘游戏’、‘喝多’这种蠢话来侮辱我,更别侮辱你自己。”
靳砚的脸色灰败下去。最后一点侥幸也被碾得粉碎。他垂下眼,不敢再看她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
“你想怎么样?”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颓然,“要钱?要股份?还是……”他艰难地吐出那个词,“离婚?”
邬薇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几秒钟的沉默,压得靳砚几乎喘不过气。
然后,邬薇转身。
她走向客厅的沙发。她的包,一个线条利落的黑色手袋,就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