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年，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座大阵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脉络。”
“现在，你觉得，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墨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想用蛮力破开阵法，可他的魔气刚一触碰到宫墙，就被一股更磅礴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这是我积攒了一百年的力量。
由长安城百万生民的香火愿力，和我自己的神魂本源，共同凝聚而成的力量。
“凌渊！你待如何！”苏雪终于从惊恐中找回了一丝理智，她厉声喝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报仇吗？别忘了，我现在才是这座城的阵灵！百姓信奉的是我！只要我一声令下……”
“你觉得，他们现在还听得到你的声音吗？”我轻笑着打断了她。
我将他们的感知彻底与外界隔绝。
在这片我创造的黑暗囚笼里，他们就是聋子，瞎子。
而我，是唯一的神。
折磨，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首先为他们降下的，是幻象。
场景，回到了百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
密室里，虚弱的我，满脸爱意与信任的苏雪，还有她身后阴笑着的墨桀。
“不！不要！”苏雪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可这幻象，是直接投射在他们脑海中的。
闭上眼，只会更清晰。
一遍又一遍。
我让他们重温着当初的背叛，重温着她是如何亲手将剑刺入我心口的，重温着她是如何平静地说出，要用我们儿子的命去献祭的。
“够了！凌渊！你这个疯子！够了！”苏雪崩溃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这才哪到哪？”我的声音冰冷，“好戏，还在后头。”
场景一转。
苏雪看到了自己。
她站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蛋。
可下一秒，镜中的自己，眼角出现了一丝皱纹。
然后是第二丝，第三丝……
镜中的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皮肤松弛，头发花白，最终变成一个鸡皮鹤发，面目可憎的老妪。
而她身后的墨桀，则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一脚将她踹开。
“滚开，你这个又老又丑的怪物！”
“不——！这不是真的！”苏雪疯狂地尖叫着，抚摸着自己的脸。
这，是我为她准备的未来。
剥夺了我的力量，她所谓的不老容颜，不过是空中楼阁。
接着，轮到墨桀了。
他的幻象更加直接。
他看到了无尽的魔域深渊，一个比他庞大万倍的，长着无数触手的古老魔神，从沉睡中苏醒。
那是他的师尊，也是他最恐惧的存在。
他当年，是窃取了师尊的力量才逃到人界的。
幻象中，那古老魔神一口就将他吞了下去，他的魔元，他的修为，他的一切，都成了对方的养料。
“啊——！不！师尊饶命！！”
看着他们在幻象中丑态百出，挣扎哀嚎，我心中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彻骨的寒。
这，只是利息。
真正的偿还，还远远没有到来。
我的目光，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那个引发这一切的少年身上。
那个我血脉的延续，我唯一的希望。
第四章
少年名叫陈寻。
他正蜷缩在朱雀大街的一个角落里，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和全城人的恐慌吓得瑟瑟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