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李婉小姐,根据陈阳先生生前立下的具备最高法律效力的遗嘱,他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阳河集团’95%的股份、全球范围内的三百一十七处不动产、以及瑞士银行三百亿欧元的现金存款……”
张律师每说一个字,我的心脏就重重地跳一下。
阳河集团?那不是国内的商业巨头吗?
三百亿……欧元?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死前的幻觉?
姑妈更是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结结巴巴地指着我:“你……你说什么?阳河集团?陈阳?这……这不可能!”
张律师终于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如刀:“陈阳先生的真实身份,是阳河集团创始人陈河图老先生失散多年的唯一孙子。陈老先生上月病逝,已将全部资产转移至陈阳先生名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温度,转向我。
“而现在,这一切,都属于您。”
“根据遗嘱,您,李婉小姐,是陈阳先生在这世上唯一的、全部的……遗产继承人。”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而下。
我哭的不是这从天而降的财富。
我哭的是那个傻瓜。
那个明明是千亿首富,却愿意陪我挤在五平米的出租屋里吃泡面;那个明明可以挥金如土,却因为我喜欢,跑遍全城给我买一个五十块钱的音乐盒。
他到死,都没告诉我他的身份。
他到死,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这个……亲手推开他的罪人。
“不!我不信!”姑妈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想抢夺那份文件,“假的!都是假的!这个小贱人凭什么!”
没等她靠近,两个黑衣保镖已经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架了起来。
张律师眉头微皱,看向我,请示道:“李婉小姐,这位女士,该如何处理?”
我擦干眼泪,冰冷的恨意从心底涌起。
陈阳,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曾经守护的女孩,被欺辱的样子。
从今天起,不会了。
我用你的力量,为你,也为我,讨回所有公道!
我的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姑妈身上,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决绝。
“张律师,”我说,“她刚刚说,我欠她十万块。”
张律师立刻会意,拿出一张支票簿,“唰唰”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
“这里是一千万。”
他将支票递给姑妈,姑妈的眼睛瞬间亮了,贪婪地伸手去接。
我冷笑一声。
“让她,”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吃了它。”
2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病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姑妈李秀梅脸上的贪婪瞬间僵住,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
“李婉……你,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吃……吃了它?”
我没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陌生、锐利,像两把淬了寒冰的手术刀,让她不寒而栗。
张律师面无表情,对那两个架着李秀梅的黑衣保镖微微颔首。
其中一个保镖,面容冷峻,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从张律师手中接过那张轻飘飘的支票,然后,一步步走向李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