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提出苛刻的合作条件，故意在合作中对她忽冷忽热，只是想让她主动靠近自己，想知道她是否还记得那个雨夜。
可每次看到她眼底的警惕和疏离，他又不敢轻易开口，他怕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会吓到她；更怕她记得那个夜晚，却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外，雨还在下。易宸看着闻潇撑着伞走远的背影，指尖的雪茄燃了一半，烟灰落在了玻璃盒上，像一点细碎的星光，转瞬即逝。
裂痕与靠近
合作后的第三个星期，闻潇在凌晨三点的工作室里，把第七版修改稿揉成了纸团。
电脑屏幕上还亮着易宸的邮件，末尾那句“消费者不会为你的‘情怀’买单”像根细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旁边放着母亲最新的检查报告，医生说再凑不齐手术费，只能保守治疗。
她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发呆，突然听见玻璃门被轻轻推开的声响。
回头时，易宸的身影已经站在门口，黑色大衣上还沾着夜露的寒气，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
“还没走？”他把保温袋放在桌上，打开时飘出淡淡的粥香，“助理说你在这儿待了两天，没吃正经东西。”
闻潇没接话，只是把桌上的纸团往抽屉里塞了塞。她现在没力气应付他的“商业说教”，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毕竟在他眼里，她大概只是个固执又不切实际的设计师。
易宸像是没察觉她的抗拒，自顾自地拿出碗盛粥：“是你喜欢的南瓜小米粥，楼下粥铺老板特意熬的，说放了点红枣，补气血。”
这句话让闻潇动作一顿，她从没跟他提过自己喜欢喝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你的工作室地址，协议里有，”易宸把粥推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青黑上，“修改稿不用急，明天早上再给我也可以。”
闻潇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突然抬头问：“易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明明签了协议，却总在跟你对着干。”
空气静了几秒，易宸没直接回答，反而起身走到她的设计台前，拿起那张被揉皱的稿子，小心翼翼地展开。
纸上画的是一条手链，链身像缠绕的藤蔓，末端挂着一颗小巧的月亮石，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这不是给品牌的设计。”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闻潇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间热了。她别过脸，怕眼泪掉下来：“我妈妈喜欢月亮石，说晚上会发光，像小时候老家的星星。”
易宸没再追问，只是把展开的稿子抚平，放在她手边：“这个设计很好，比你给品牌的那些都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手术费的事，我让财务先打了一笔钱到医院账户，你不用急着还。”
闻潇猛地回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医院送文件，碰到医生提起，”他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拿起桌上的凉咖啡，倒进了垃圾桶，“先把粥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那天晚上，易宸没多待，只是在离开前，把自己的保温杯留给了她：“里面是热水，记得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