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右前腿有点瘸，老板说“这只不好卖，便宜点给你”。
我蹲在笼子外看它，想起孩子刚到陌生城市时缩在漏雨房间角落的模样。
心一下软了，跟老板砍了半天价把它抱走。
儿子见了当场跺脚：
“这是什么丑东西？跟同学家的根本不一样！你故意糊弄我！”
他还伸手要推小狗，小狗吓得往我怀里钻。
我把儿子拦住：“他也是一条命，你不喜欢但不能欺负它。”
我好说歹说哄了半天，他才别过脸。
随口扔出“布布”两个字当名字，连看都没多看小狗一眼。
头两天他还新鲜，用零食逗了布布两次。
九
没过三天就嫌喂饭麻烦，把狗盆往我面前一推：
“妈你喂吧，它老跟着我烦得很。”
我每天早上用米汤泡软狗粮，晚上收摊回来再给布布加个蛋黄。
半夜听见它嗯嗯嗯地叫，还爬起来喂温羊奶。
发现它是腿瘸，有些站不稳，我就抱着它揉腿，布布用舌头舔我的手腕，暖暖的。
布布的毛渐渐梳开了，变得蓬松发亮，原先细弱的腿也壮实起来。
每天我一开门就摇着尾巴扑过来，爪子搭在我裤腿上蹭。
我摆摊时把它拴在旁边，它不吵不闹。
有人靠近摊位偷东西，它就低吼警告，好几次帮我保住了货。
平时在家，儿子路过时总嫌布布挡路，要么一脚踢开要么吼两句。
有次踢得布布嗷嗷叫，我冲上去把儿子推开：“你再敢踢它试试！”
儿子瞪着我：“你居然护着一条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那天我们吵了一架，他三天没跟我说话。
布布却记吃不记打，有次儿子淋雨回家，感冒了躺在床上。
布布还叼着自己的小毯子放在他脚边。
可儿子只是一脚把毯子踢开，骂了句“脏死了”。
有次我胃疼发烧，躺在床上起不来。
儿子放学回来见没饭吃，摔门而去，去外面买了包泡面。
回家自己泡上了，红烧牛肉面的香味回荡在家里。
布布却趴在我床边，用头蹭我的手。
后来竟叼着我的手机跑到门口，对着邻居家的方向叫。
邻居听见动静过来，才把我送进医院。
十
布布温热的舌头还停在我眼角，尾巴扫过我冰凉的手背，它的体温是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唯一的暖意。
我抱着布布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它蓬松的毛上，突然想通了。
血缘不过是根冰冷的线，他和那个男人骨子里的凉薄，原是一脉相承的基因延续。
养了十五年的儿子，在我最需要支撑的时候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