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五十万,今天之内必须交齐,不然孩子就危险了!”
冰冷的字句像淬了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
我浑身发抖,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嘶哑地哀求:“医生,求求你,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能凑到钱的!”
医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太太,你女儿安安是急性白血病,骨髓移植是唯一的希望。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匹配的骨髓,手术时间不能再拖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五十万,对于我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我丈夫陈浩的电话。
“喂,什么事?我正忙着呢!”电话那头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麻将的碰撞声和女人的嬉笑声。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但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哽咽着说:“陈浩,安安……安安需要立刻做手术,要五十万,你快把家里的存款取出来,我们还差一点,再找亲戚朋友借借……”
“五十万?!”陈浩的声音陡然拔高,“林溪,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为了个赔钱货,你想把我们家底都掏空吗?”
“赔钱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浩,安安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快要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接着是我婆婆刘翠花尖利的声音:“林溪,你少在这里哭天抢地的!一个丫头片子,治什么治?我们陈家的钱,那是要留给我儿子娶媳生孙子的,也是要给我女儿菁菁当嫁妆的!五十万,你把我们卖了都凑不出来!”
“妈,你怎么能……”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绝望、冰冷、刺骨的疼痛,将我整个人吞噬。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幅血腥而绝望的画面。
画面里,我的女儿安安因为没钱治疗,在病床上痛苦地停止了呼吸。我疯了一样地冲回家质问陈浩和刘翠花,却被他们联手推下楼梯,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板。
他们对外宣称我是因为女儿的死而悲痛欲绝,自己失足坠楼。我的父母,软弱了一辈子,竟然也相信了这个说法,草草地为我办了后事。
而陈浩,在我死后不到半年,就风风光光地娶了他那个一直对他暗送秋波的白莲花表妹林薇薇。他们用我女儿的救命钱,买了新房,换了新车,过上了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那铺天盖地的恨意和不甘,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撕裂。
“不——!”
我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医院走廊里。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刚刚被挂断的通话。
这不是梦!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安安手术前,一切悲剧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巨大的狂喜过后,是滔天的恨意。陈浩,刘翠花,林薇薇……还有我那对只知道贴补儿子的父母!上一世,你们欠我们母女的,这一世,我要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我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这时,一个护士推着药车急匆匆地走过来,不小心撞了我一下,非但没有道歉,反而不耐烦地吼道:“你挡在这里干什么?没长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