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靳砚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办公椅里。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CBD景观，阳光将林立的高楼切割出锐利的阴影。他面前的实木办公桌光可鉴人，上面只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屏幕上分割成几个小窗口。
一个窗口是“骞味·食光”旗舰店门口的实时网络直播。画面晃动，充斥着尖叫和混乱，可以清晰地看到惊慌逃窜的人群，地上翻倒的蛋糕盒，以及被特写镜头捕捉到的、在奶油和地板上疯狂爬行的油亮蟑螂。沈骞那张惨白呕吐的脸一闪而过。
另一个窗口是本地论坛热帖的截图，标题血红：《惊爆！薇光医美被卫生局抄家！疑使用违禁药致人毁容！》。帖子下面已经盖起了高楼，各种“内部消息”、“受害者控诉”层出不穷，附带着执法人员进出诊所、封存物品的模糊照片。林薇那张失魂落魄、被执法人员带走的特写，被做成了表情包，飞快传播。
第三个窗口是加密邮箱界面，显示着新邮件提醒。发件人：陈默。附件：一个压缩包。标题：样本已取，加急处理中。
靳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窗口，像在看几份无关紧要的财经简报。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没有带来任何波澜。他移动鼠标，点开了陈默发来的邮件附件。
压缩包解压。里面只有一份PDF文件。文件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他双击打开。
纯白的背景。顶部是醒目的黑色加粗字体：亲子关系鉴定报告。
报告主体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数据表格。靳砚的视线直接越过那些，精准地落在报告最下方，结论栏。
那里，只有一行加粗的黑体字：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靳砚（父亲）与靳子珩（子）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排除”。
两个冰冷的汉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视网膜上。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巨大的落地窗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只剩下中央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恒定的嗡鸣。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斜斜的光斑，纹丝不动。
靳砚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因为无操作而自动暗了下去。
他伸出手，按了一下键盘。屏幕重新亮起。那行结论依旧刺眼。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短号。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像在吩咐一件最寻常的公务。
“让虞晚来我办公室。现在。”
没有等对方回应，他挂断了电话。身体向后，完全陷入宽大的椅背里。阴影笼罩了他大半张脸，只有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透着一股玉石俱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