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态崩了。
又来?
还让不让狗活了?
陆言廷的电话又响了,是公司那边催他开紧急会议。他站起身,对我——一条狗——说:“你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然后,他对张叔吩咐:“把沙发处理掉。另外,查一下那个供应商,以及最近所有接触过这间屋子的人。”
“是,先生。”
陆言廷拎着笔记本电脑进了书房。
我看着书房紧闭的门,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冰山总裁的禁令,一边是系统的电击威胁。
【警告!任务剩余时间:30分钟!】
滋啦。
又是一阵熟悉的酥麻感。
我认命了。不就是一杯咖啡吗?洒了就洒了,总比被电成卷毛狗强。
我蹑手蹑脚地溜到书房门口,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门。门没锁。
我探进一个狗头,小心翼翼地观察。
陆言廷正戴着耳机开视频会议,表情严肃,全神贯注。他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就是它了。
我压低身体,放轻脚步,像一只捕猎的雪豹,慢慢靠近书桌。
张叔他们都以为我是神犬,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就是个干坏事前会心虚的怂包。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近了,更近了。
我能闻到咖啡浓郁的香气。
陆言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朝我这边扫了一眼。
我吓得立刻趴在地上,装作一只无辜的地毯。
他大概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把注意力转回了屏幕上。
就是现在!
我猛地蹿起来,用头对着桌角狠狠一撞!
“哐当——”
桌子剧烈晃动,那杯咖啡不偏不倚,正好翻倒,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一大叠文件。
“该死!”
陆言廷一把摘下耳机,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我闯祸了。这次是弥天大祸。那些文件一看就很重要。
我转身就想跑,结果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两条后腿还在不停地刨着地板,活像一只翻了盖的乌龟。
完了,死定了。
陆言廷看了一眼屏幕,说了句“会议暂停”,然后起身,大步朝我走来。
他的影子里都透着杀气。
我把头埋进爪子里,抖得像个筛子。
“把它给我关进笼子!”他对着闻声赶来的张叔怒吼。
张叔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和瑟瑟发抖的我,一脸为难。
就在这时,陆言廷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的首席法务官。他接起电话,语气极差:“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言廷的脸色瞬间变了。
从暴怒,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
他挂掉电话,死死地盯着那堆被咖啡浸湿的文件,然后又死死地盯着我。
“先生,怎么了?”张叔小心翼翼地问。
陆言廷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回桌边,拿起那份湿透了的合同,喃喃自语:“……陷阱条款……在第17页第三款……刚才,咖啡正好就洒在了那一页……”
如果不是咖啡污渍让那一片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法务团队在做最后审核时,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个隐藏在密集条款里的、足以让陆氏集团赔上百亿的致命陷阱。
空气死一般地寂静。
张叔的嘴巴张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