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认出他来。
“沈寂。”
沈寂的右边的耳根倏地变红,“裴小姐。”
我纠正:“你同我就快要成婚,不必拘礼,唤我昭宁便好。”
沈寂坚持:“裴小姐,今日多有冒犯,事发突然,是在下唐突了。”
望向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我起了逗弄沈寂的心思。
“沈寂,我的腰细吗?”
沈寂不敢与我对视,闷声说:“细。”
赵钦衍牙关都要咬碎了,“裴昭宁,你好得很,放着我这个未来的户部尚书不要,偏生要看上一个随时都会丧命于战场的武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若选我,我便贬苏念念为妾,允你做我赵钦衍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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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钦衍的话说完,我眼尖地瞥到了藏于树后偷听的一抹绯色衣角。
“那苏念念呢?你将她与你青梅竹马的情谊置于何处?”
“苏念念虽是富商之女,不能助你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可你与她既是真心相爱,又何须考虑这些?”
赵钦衍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恼怒至极。
“裴昭宁,好歹我与你做了三年夫妻,你何至于这般刻薄?念念不似你生来便是高门贵女,她出生商贾之家,却比你善解人意百倍。”
赵钦衍说话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不少宾客。
不少人当着我们的面开始窃窃私语。
我讽刺地勾起唇角,一瞬后恢复以往神态。
“各位都听到了?方才赵公子说我与他做了三年的夫妻,可事实是我要下月十六才嫁人。”
“我不知赵公子今日是吃醉了酒,亦或是有其他的用心,烦请诸位替我做个见证,我,裴昭宁,与赵钦衍赵公子素昧平生,日后也绝无交集。”
阿鸢朝赵钦衍啐了一口,指着他道:“就是这个登徒子,明明已与苏家小姐成婚,先前在宴席上却不知廉耻,频频偷看我家小姐。”
“今日我家小姐去花园赏花,这登徒子竟还跟了去,若非沈校尉及时赶到,还不知这登徒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钦衍百口莫辩。
要的就是这样,明日参赵钦衍品行不端的折子将会堆满圣人的案桌。
赏花宴结束,沈寂执意送我回府。
原先的马夫被他赶下车,可怜兮兮地跟在马车后头。
他手执长鞭,马儿异常听话。
车窗外有小贩在叫卖吃食,一路沉默寡言的沈寂问:“裴小姐吃糖葫芦吗?”
不等我开口,阿鸢已经探出半个脑袋,“吃的,我家小姐爱吃甜食,不过沈校尉可要记住了,不能让小姐多吃。”
马车停下,沈寂下车买了三碗糖水,三串糖葫芦。
阿鸢看着沈寂递到她手中的吃食,眼睛都亮了。
“沈校尉是好人,小姐嫁给你一定会幸福的。”
车夫也分到了一碗糖水和一串糖葫芦,对沈寂再无半分怨言。
我吃了半碗糖水和两个裹满糖液的山楂,便再也吃不下了。
沈寂不嫌弃,三两下将我吃剩的东西解决进肚中。
马车很快停到相府的门口。
父亲和母亲到门口迎我。
母亲的眼眶有些发红,“宁儿,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早知道母亲随你一道进宫。”
“母亲,我没事。”说着我还原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