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安静得像一部默片。他没有问过我的过去,也没有跟我解释他为什么要找我演这场戏。我们就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那个叫阿森的保镖,则像个幽灵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
无论我是在健身房进行日常的力量训练,还是在湛蓝的泳池里游泳,甚至是躺在花园的草坪上看书晒太阳,我总能感觉到他那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如影随形。
他显然不相信我,把我当成了一个意图不轨的狐狸精。
而我,也乐得让他继续怀疑。他的怀疑,恰恰是我最好的保护色,能让我“普通大学生”的身份更加牢固。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顾夜第一次,没有按时回来。
我吃过晚饭,在客厅里看了一部很老的黑白电影。墙上的古董座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福叔走过来,对我微微鞠躬:“言先生,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先生今晚可能……有重要的应酬。”
我点了点头,关掉电视,准备上楼。
就在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高级香水的味道,瞬间涌了进来。
阿森扶着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是顾夜。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平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有些涣散,俊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扯了扯领带,整个人几乎都挂在阿森身上,眉头紧锁,看起来很不舒服。
“先生!”福叔连忙迎了上去。
“没事。”阿森的声音依旧冷硬,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应酬上,被几个老家伙灌多了。”
说着,他就要扶着顾夜上楼。
“我来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都愣住了。福叔一脸惊讶,而阿森更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顾夜的另一边,从他手里接过顾夜的手臂,搭在了我自己的肩膀上。
顾夜的身体很烫,重量也比我想象的要沉得多。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我身上,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带着浓烈的威士忌香气,熏得我有些头晕。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上肌肉的坚硬轮廓。
“言先生,你……”福叔有些迟疑。
“我是他男朋友,不是吗?”我看着他们,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照顾他,是应该的。”
说完,我不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半拖半抱地,扶着顾夜,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楼上走去。
阿森的眼神,几乎要在我的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我能感觉到,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似乎收紧了一下。那个靠在我身上的男人,似乎……清醒了几分。
这是一个试探。
我在试探顾夜的底线,也在试探,他到底醉了没有。如果他是装的,那么我的这个举动,无疑会让他对我产生新的评估。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进了他的主卧。他的房间和我一样,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但空间更大,也更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