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在公司最老旧的办公楼里，光线昏暗，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灰尘味。
沈知意刚走进办公室，就被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叫张姐，是后勤部的老员工，仗着资历深，最喜欢刁难新人。
“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沈意？”张姐跷着二郎腿，语气带着不耐烦，“正好，把这堆文件搬到三楼档案室去，记得按年份分类，缺一页你都得负责。”
沈知意看了眼墙角那堆快到胸口的文件，纸张泛黄，显然是积压了很久的旧档案。三楼档案室没有电梯，只能靠人力搬运。
“好的。”她没有反驳，默默抱起一摞文件往楼梯间走。
第一趟搬完，她的手臂已经酸胀不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刚回到后勤部，张姐又丢过来一个沾满油污的文件夹：“把这里面的报销单重新录入系统，下午下班前必须弄完，少一个数字扣你工资。”
沈知意接过文件夹，指尖触到油污时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文件夹里的报销单杂乱无章，有的字迹模糊，有的甚至缺了附件，显然是故意给她找的麻烦。
她没有说话，找了块湿巾擦干净桌子，坐下开始整理。
旁边几个老员工见状，偷偷笑了起来。
“张姐这招够狠，这堆报销单我上次整理了三天才弄完。”
“谁让她看着就不顺眼，穿得清汤寡水的，还想在公司混？”
“估计撑不过三天就得跑路。”
沈知意假装没听见，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她在纽约律所实习时，曾处理过比这混乱十倍的财务凭证，这种程度的工作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中午吃饭时，她故意去了公司食堂最角落的位置。刚坐下，就听见邻桌有人在谈论沈慕言的“意外”。
“听说了吗？沈总的死好像真有问题，昨天有个工人说，出事前看到林总跟那个临时工在工地角落说话。”
“别瞎猜了，林总现在是公司老大，谁敢乱说话？再说沈总那个妹妹，听说在国外读书，软软弱弱的，肯定斗不过林总。”
“也是，沈氏现在改名林氏了，以后都是林总的天下。”
沈知意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抬眼看向说话的两人——是工程部的员工，应该知道些工地的情况。她默默记下两人的样貌，快速吃完饭便回了后勤部。
下午三点，沈知意将录好的报销单表格发给了张姐。
张姐点开表格，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表格里不仅清晰录入了所有报销信息，还标注了缺失附件的单据编号，并附上了补全建议，甚至连字迹模糊的地方都根据上下文推测出了合理内容，精准度堪称完美。
“这……这是你弄的？”张姐不敢置信地问。
“是的张姐，有什么问题吗？”沈知意抬眸，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
张姐噎了一下，原本想找茬的话咽了回去，只能悻悻地说：“没……没问题，把剩下的文件搬完就行。”
沈知意刚起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短信：“想知道你哥出事当天的细节吗？晚上七点，城南咖啡馆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