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曾被业内泰斗评价为“于绝望中窥见希望,于寂灭中探寻新生”。
没人知道,「苍生」是一个连握笔都开始费力的病人。
我点开一个对话框,是大赛组委会发来的确认函。我的初赛作品已经通过,成功入围了复赛。
看着那封邮件,我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点开业内论坛,一个帖子被顶得很高——《深度解析:辰晚设计工作室创始人沈哲的最新力作》。
辰晚……沈哲的沈,另一个字是……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点开帖子,里面是沈哲的专访。主持人问他,有没有特别欣赏的设计师。
屏幕里的沈哲,穿着高定的白衬衫,神情淡然却难掩锋芒。
他说:「有。一个叫『苍生』的。」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我很欣赏他作品里的生命力,」沈哲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把建筑设计出灵魂的人。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有如此通透的感悟。有机会的话,我很想见见他。」
我关掉视频,靠在椅背上,久久无法平静。
他欣赏「苍生」,却鄙夷林静言。
这世上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足不出户,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设计稿的创作中。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一个简单的线条,我都要反复画上几十遍才能成功。手指的肌肉开始萎缩,常常不听使唤地痉挛。最严重的一次,我手里的咖啡杯突然滑落,滚烫的咖啡洒了我一手,烫起了好几个燎泡。
我疼得浑身冷汗,却哭不出来。
我只是默默地用冷水冲了冲,然后用还能动的另一只手,继续画图。
这天,我正在修改细节,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房东来催房租,挣扎着去开门,看到的却是白薇薇。
她依旧光鲜亮丽,看到我这间破败的小屋,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哟,我还以为你住在哪种高档疗养院呢,原来是这种地方啊。」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
她笑了笑,从名牌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在我面前晃了晃:「给你送钱来了。十万,够不够你离开这座城市?」
我看着那张支票,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阿哲不想看见你。」白薇薇收起笑容,脸色沉了下来,「林静言,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拿什么跟我们斗?你以为装病卖惨,阿哲就会心软吗?我告诉你,他只会更讨厌你!」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刀刀见血。
「我没有装病,」我一字一句地说,「还有,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轮不到我?」白薇薇像是听到了笑话,她突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当年那封所谓你写给他的情书,是我放进他书包里的。他因为那封信被全校通报批评,恨了你那么多年,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冤枉?」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高中时,沈哲因为早恋被抓,证据是一封署名“林静言”的情书。我百口莫辩,他则认为我是为了报复他,故意设计陷害。那件事,是我们之间矛盾彻底激化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