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那番话,既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塞人,又狠狠抬了我一手,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好妻子形象。
最后,还顺便又卖了一波惨,巩固了他“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设。
一箭三雕啊这是!
手段是真高,茶也是真茶。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仅仅是为了维持他“深情人设”吗?
晚上就寝时,他蹭过来,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小委屈:“今日让微微受委屈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他姨母来的事。
我没回头,故意问:“夫君哪里话,我受什么委屈了?倒是你,被那般说道,心里才不好受吧?”
他沉默了一下,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呼出的热气烫得我耳朵有点痒。
“有微微在,我便不会不好受。”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只是怕……怕你觉得麻烦,怕你嫌我事多,怕你……不再管我。”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茶,反而有点笨拙的真诚。
我心里猛地一跳。
一个荒谬的念头再次浮现: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依赖我,甚至……讨好我吧?
因为他不会用正常的方式表达,所以只能用他最擅长的心机和手段,来留住我的注意力和关心?
我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几乎算得上是直白的表露,下意识地想躲开我的目光,又想维持住那点可怜的脆弱感。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之前那点被茶的气闷突然就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又好笑又有点心软的感觉。
我这夫君,好像……有点复杂啊。
5
自从猜到他“茶”我可能另有所图——比如,可能是种另类的撒娇——之后,我看沈清砚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是:“又来了又来了,他又开始泡茶了!”
现在是:“嗯?他今天又想用什么姿势求关注?”
心态一变,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起来。
比如,他发现我最近特别喜欢小厨房新来的厨娘做的杏仁酥,每次都能吃好几块。
结果第二天,我就发现他坐在我对面,拿着块杏仁酥,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用那种“快看我我好可怜”的眼神瞟我。
我故意不理他,埋头苦吃。
他见我没反应,居然轻轻咳嗽了两声,不是那种很用力的咳,就是刚好能让我听见,又不会太夸张的那种,然后微微蹙着眉,放下吃了半块的酥,轻声自语:“似乎有些干噎……”
我:“……”
我真是服了!想吃你就直接拿啊!这桌上有一盘子呢!谁拦着你了?!
但看着他那个明明很想吃又硬要装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我憋着笑,故意板着脸,把眼前的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干巴巴地说:“喝点水顺顺。”
他立刻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眼睛唰地就亮了,捧起茶盏,对我露出一个无比灿烂又满足的笑容:“谢谢微微。”
然后开心地继续吃他的杏仁酥了,也不咳了,也不噎了。
我内心:……好像一只终于被主人摸了摸头的大狗狗啊喂!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