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前世此时，他看我的眼神只有冷漠与鄙夷。
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第02章
宫宴结束后，父亲匆忙带我告辞。
马车驶离宫门，他这才长舒一口气，擦着额角的冷汗：“瑟儿，今日真是太险了！你怎敢当面揭穿三皇子？”
我看着父亲担忧的脸，眼眶微热。
前世父亲为了替我讨回公道，在三皇子府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病重不治。
而那时我被困在沈府为妾，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见上。
“爹，”我握住他粗糙的手，“咱们不能再掺和皇家的事了。明日就回苏州可好？”
父亲惊讶地看着我：“可咱们刚在京中置了宅子，你的婚事...”
“女儿不嫁皇室，也不嫁权贵。”我坚定道，“咱们回苏州，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父亲沉吟良久，终于点头：“也好。京中局势复杂，确实不宜久留。”
回到苏府别院，我借口累了，早早回房。
却悄悄让贴身丫鬟芸儿去打听沈清墨的动向。
不过一炷香时间，芸儿就急匆匆回来，面色古怪：“小姐，沈学士...沈学士就在府外求见。”
我心中一震。
果然，他也回来了。
否则无法解释他今日反常的行为。
我整理好情绪，来到前厅。
沈清墨站在厅中，一身墨色官袍还未换下，身姿挺拔如松。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
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中，此刻翻涌着太多情绪：愧疚、痛楚、渴望...
“锦瑟...”他声音沙哑地唤我的名字，向前一步。
我后退一步，冷淡行礼：“沈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他僵在原地，眼中闪过痛色。
“我...只是想看看你可安好。”他声音低沉，“今日之事，你受惊了。”
“劳大人挂心，臣女无事。”我垂眸，“若无事，大人请回吧。夜深了，恐惹闲话。”
“锦瑟！”他急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这一世我定不会...”
“这一世？”我抬眸直视他，“沈大人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他噎住了，看着我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也回来了，是不是？”他声音颤抖。
我冷笑：“沈大人若无事，就请回吧。芸儿，送客。”
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他急忙从袖中取出一物，“这个，物归原主。”
我回头，看到他手中那支熟悉的碧玉簪。
那是我及笄那年，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前世我痴恋他时，曾傻傻地将它赠予他，他却随手扔在书房角落，从未戴过。
后来我冻死前最遗憾的，就是未能取回母亲的遗物。
“不必了。”我硬起心肠，“既已送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不是你送我的。”他苦涩道，“这是我前世...从你发间取下的。你走后，我日夜带在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锦瑟，前世是我负你。这一世，我定用一生偿还。”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心中只剩一片冰凉。
“沈大人言重了。前世种种，臣女早已忘却。今生只愿与父亲平安度日，不愿再与大人有任何瓜葛。”
说罢，我不再看他震惊痛楚的表情，径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