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一桌子菜，自己只喝酒，看着我吃。
「慢点，没人跟你抢。」他无奈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放慢速度，小口小口吃着。
「在你家从来没吃饱过？」他突然问。
我点点头，又急忙摇头。
张宸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以后在张家，你可以吃饱。」
我心里一暖，鼻尖发酸。
正吃着，楼下忽然传来喧哗声。
张宸探头一看，脸色顿时沉下来。
「怎么了？」我小声问。
他冷哼一声：「你姐姐在楼下，说要卖唱赎罪。」
我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姐姐穿着一身素衣，抱着琵琶，正在酒楼大堂哀婉地唱着情歌。
目光不时飘向我们的包间。
显然，她早知道我们会来。
张宸冷笑一声，丢下锭银子：「走吧，倒胃口。」
我跟着他下楼，姐姐见状立刻迎上来。
「张公子，馨儿。」她眼中含泪，「我别无他法，只能卖唱为生，望二位垂怜。」
张宸看都不看她，拉着我径直往外走。
姐姐突然抓住我的衣袖：「馨儿，你就这般狠心？看姐姐流落街头？」
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张宸忽然转身，掏出几枚铜钱丢在地上。
「唱得不错，赏你的。」
姐姐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拉着我走出酒楼，我回头看见姐姐怨毒的眼神，心头一颤。
那天晚上，张宸来了我的房间。
他喝得有点多，脚步踉跄。
「胖墩，」他坐在桌边，支着下巴看我，「你觉得我很过分吗？」
我摇摇头：「姐姐她是自作自受。」
他笑了，伸手揉乱我的头发：「没想到你还挺明白事理。」
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单独相处到这么晚，心跳不由得加速。
「为什么对我好？」我鼓起勇气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因为你简单，不贪心，给点吃的就满足。」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失落。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
「不过，」他忽然抬起我的脸，「最近好像瘦了点？」
他的指尖很烫，触感清晰。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瘦点好，」他喃喃道，「健康些。」
那晚他睡在了我房里——虽然还是我睡脚踏。
但这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
听着他的呼吸声，我久久无法入睡。
或许，这段婚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第二天，婆婆突然召见我。
我忐忑地来到正厅，发现姐姐居然也在，而且穿着丫鬟的衣服。
「馨儿来了。」婆婆淡淡地说，「你姐姐无处可去，我让她进府当丫鬟，你没意见吧？」
我震惊地看着姐姐，她低头顺目，一副温顺模样。
张宸知道后，勃然大怒。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这女人心思不纯！」
婆婆慢条斯理地喝茶：「张家仁义，收留个落魄女子怎么了？你媳妇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姐姐果然不安分，三天两头「偶遇」张宸。
今天送汤，明天送点心，全都打着我的名义。
「少奶奶惦记少爷，特意让奴婢送来。」她总是这样说。
张宸每次都会把东西收下，然后转送给我。
「你姐姐手艺比厨子差远了。」他抱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