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目光像淬了毒的蜜，“但真心，也会过期。”
话音未落，车厢里的灯光开始闪烁，橘色光河被金片切割得支离破碎。
102 路电车发出低沉的嗡鸣，像被掐住喉咙的汽笛。
荔枝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知道，如果让这 87 颗金星星彻底占据车厢，电车将永远失去“快乐”的燃料，变成一辆驶向过去的囚车。
“许曼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软下来，却带着决绝，“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一颗糖纸星星，能不能比你所有的金箔加起来更值钱。”
许曼青笑了，眼尾弯成危险的月牙：“好啊，输的人，永远不准再靠近这辆车。”
荔枝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张空白糖纸，对折，再对折——
她动作很慢，像在折叠整个夏天的晚风。
糖纸在她指尖变成一只小小的纸鹤，鹤心用圆珠笔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荔枝。
她把纸鹤放在掌心，轻轻一吹，纸鹤扑棱棱飞起来，穿过金片风暴，落在程见深肩头。
纸鹤炸开，化作一缕橘色光，像夕阳落进海里，瞬间把金片染回温暖的橘。
许曼青脸色微变。
她忽然发现，那些金星星开始融化，像被高温烤化的奶油，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条小小的金色河流。
河流尽头，躺着一枚被压扁的、真正的荔枝核。
荔枝弯腰捡起核，放在许曼青掌心，声音轻得像风：“你赢了所有颜色，却忘了味道。”
金色河流倒流，退回许曼青的糖盒，盒盖“啪”一声合上，锁扣自动扣死。
她后退一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像落败的鼓点。
“林荔枝，”她咬牙，声音却不再甜腻，“我们还没完。”
她转身，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不肯融化的冰。
车门重新合上。
车厢里，橘色光河缓缓愈合，像被轻轻抚平的心口。
程见深把那颗荔枝核穿进红绳，挂在荔枝颈间，声音低而稳：
“别怕，她的颜色再亮，也盖不住我们的味道。”
许曼青离开后，电车仪表盘忽然多出一行新的小字：
【第 88 颗星星，由“反派的眼泪”解锁。】
而那颗被压扁的荔枝核，在午夜慢慢鼓起，像一颗正在复苏的心。
第五章·反派的眼泪
夜风把东山口的霓虹吹得摇摇晃晃，像一串断了线的彩灯。
102 路电车安静停在电话亭旁，车厢里暖黄的灯泡突然闪了一下，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那是仪表盘上新冒出的淡金色字迹：
【第 88 颗星星：由“反派的眼泪”解锁。】
林荔枝把那颗鼓起的荔枝核捧在掌心，指腹能感到它微弱的心跳。
程见深倚在车门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一瓶刚开的橘子汽水，“啵”一声，汽泡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反派的眼泪？”他挑眉，“听起来像电影预告。”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高跟鞋急促的敲击声。
许曼青踩着碎光疾步而来，白西装外套已褪到臂弯，衬衣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的指甲划痕。
她手里攥着那只金色糖盒，盒盖被撬得变形，里面的金箔星星碎得只剩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