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拿着一份新的剧本，不厚，只有几页纸。
我将它递给场记。
「剧本，我改了。」
季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陆舟，你什么意思？」
「临场改剧本，这是大忌！」
我笑了笑，看向他。
「季导，别忘了，我不仅是投资人。」
「我还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我的剧本，我说改，就得改。」
季宴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当然知道，他没资格反驳。
没有我，就没有《暗火》。
宋然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接过了场记手里的新剧本。
她低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的身体就猛地晃了一下。
「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五年前，她和季宴分手，季宴出国。
她找到我，对我哭诉，说季宴不要她了。
我被拖住了。
就在那一天，我的女朋友微微，冒着暴雨出门，再也没有回来。
8.
「宋影后，是对这句台词不满意吗？」
「还是说，你演不出来？」
宋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这句话，是当年季宴出国前，发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
她曾哭着拿给我看，说季宴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只问她过得好不好。
「再来一遍。」
我走到监视器后面，坐下了季宴的位置。
「季导，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季宴的脸色铁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纪廷回到镜头前，和宋然重新站好。
「Action！」
这一次，镜头对准了宋然。
纪廷看着她，艰难地，一字一句地问出了那句话。
「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宋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好。
这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卡！」
我喊了停。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站起身，缓步走到宋然面前。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的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
「哭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好吗？」
「有我这个备胎给你铺路，有他那个白月光在远方等你。」
「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宋然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我直起身，对着所有人笑了笑。
「宋影后入戏太深了，大家休息一下。」
游戏，就是要慢慢玩。
猫捉老鼠，如果一下就咬死，那多没意思。
9.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宋然的电话。
「陆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我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杯中暗红色的液体。
「只是想帮季导，把电影拍好而已。」
「你胡说！」她尖叫道，「那句台词，那句话……」
「哦？那句话怎么了？」我故作不解，「我看剧本的时候，觉得男女主角重逢，不该那么戏剧化。一句平淡的问候，更能体现出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我以为，作为影后，你能理解我作为编剧的创作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