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出这笔钱,还在那儿装大方!”
“实际上就是想故意激怒你嫂子,你好把钱拿回去还能卖我个人情是不是?”
“心机这么深沉,你结婚以后被婆家欺负了可别找我给你做主!”
即便重活一世,听到这些话还是会感到心寒。
我哥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残忍地扎在我身上,扎得我生疼。
都说最亲近人的人伤人最深,他知道我想得到家人的认可,所以肆无忌惮戳我软肋。
上辈子,只要我哥稍微暗示,我就出钱出力,不敢推拒半分。
他的学会,结婚的彩礼,买房的首付,就凭一声哥,我全都给了他。
为了帮他,我被丈夫和女儿赶出家门,给他当免费保姆半辈子。
直到我脑梗瘫痪,躺在床上再也干不了活。
林国栋将我丢到废弃十几年的老屋,音讯全无。
临死前我求村里人给他打电话,得知是我,他无比冷酷:
“别缠着我了,病了就去死!”
“我是你哥,又不是你儿子,难道还指望我把你当妈养吗?”
他特地跟村里人交代过,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打通过他的电话。
只一个人在四面漏风的老屋里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瘫痪在床,干不了活,也挣不来钱。
他巴不得我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又怎么会理我?
我看着我哥,嘲讽地问他:
“哥,我是你亲妹妹,这是我家。”
“你的彩礼是我出的,我要看看未来嫂子,当面把彩礼交给她,这是什么天大的错事吗?”
“你居然用以后给我撑腰做主的事情来吓唬我?”
“就这么一件事都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以后我在婆家受了欺负,真能指望你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针对过我哥,他一时间心虚地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怎么狡辩。
半晌,他为难地看向我妈。
果然,我妈就面红耳赤地冲我吼:
“行了兰兰!”
“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哥这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嫂子不喜欢你!”
“你这当妹妹的就非得赖在家里给你哥和你嫂子添堵是不是?”
我妈嫌恶地看着我,一针见血地说出我最怕的话:
“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难怪谁都不喜欢你!”
“麻烦精!”
我和我妈就隔了一张桌子,她眼里的嫌弃直白地令我难堪。
我攥紧了两只手,用力眨了眨眼,说出了那句上辈子早就该说出来的话:
“好啊,既然你们这么不喜欢我,那就分家吧。”
“这个家,我不要了!”
5、
我妈顿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抬手把桌子上的干果盘砸在了我身上,声音尖锐:
“林兰兰兰,你翅膀硬了!”
“还分家,婚都没结就敢跟我提分家,行啊,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哥的,你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老式的玻璃果盘又大又重,砸在我脸上,我的额头一下就出了血。
眼前一片模糊,脑袋嗡嗡的,我不知道脸上流下来的是血还是泪。
我哥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站在那里一味地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