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愣住,但长久以来的行为模式已让我无法思虑太多:“我管你是何来历,有什么后果,你已是本宫的人,就该听本宫的话!青梅竹马是吧?好,来人,立即去杀了她!”
“殿下!”探花郎终于露出点急切,“她不过是微臣未婚妻,还没过门,殿下何必滥杀无辜?”
“再说一次,跪下。”我命令道,“求我,我许你写一封信回去,退婚。”
“殿下,她家也是书香门第,退婚无异于逼她去死啊。”
“那是她自己寻死,与我何干。”我讥笑,“莫非你还想娶她过来,在公主府做妾?”
探花郎终于冷静下来,半响道:“微臣愿意写信回去……退婚。”
“你还没求我。”
他缓缓撩袍跪倒,双膝并拢在冰冷地砖上。
“你方才求我,才能跪在这地上。如今求我,只能跪在那儿。”我指着那一堆碎瓷。
一阵沉默后,他还是咬牙跪在了碎瓷上。
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瓷片碎得更彻底,印着鲜红的血迹,分外娇艳。
“求殿下……许我写退婚文书……”他努力撑住身子不歪斜。
“连跪都不会吗?”我居高临下调整他的姿势,“两膝分开,手放背后。”
“分开些,再分!”
其实这些都是胡绉的,我只是觉得这样最赏心悦目。
然而这却让他更痛苦了,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声音压抑而战栗:“求殿下……微臣日后一定……专心侍奉。”
“来人,上酒!”我自斟自饮,只在他摇摇欲坠之时呵斥一句:“跪好!”
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摇晃,我的心绪也彻底平静下来,思维又陷入迷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探花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过去,如同一只雪白的鹤,被拔除翅膀,折颈而死,说不出的凄美难言。
“抬驸马下去,叫太医。”我提起最后一丝清醒,“在府里找个安静院子给他住吧,别拘束了他。以后……无事就不要到我跟前来了。”
然而几天后,身体刚痊愈的他又出现了。
这一次,他穿着一件雪青色外衫,更显得飘飘似仙,手捧书信递到我面前。
“这是微臣写好的退婚文书,请殿下阅看。”
我正喝得半醉,皱起眉头,看也不看那书信一眼,只向他勾了勾手指。
“自己送上门来……”我扯下床边悬挂的红色锦幔,“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探花郎。”
五
“我不喜欢你这身衣裳。”我将锦幔丢到他脚边,“自己绑好。”
他缓缓除去外衫,只留下一件白色内单,屈膝跪在我面前。
这一次他很乖觉,跪得很标准。但那两根锦幔还是让他为难了,他捡起来反复看,不知如何下手。
“真蠢,一根蒙住眼睛,一根绑住自己双手。”我继续指点。
他笨拙地照办了,将一根锦幔系在脑后,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另一根却总是无法绕过两只手腕。
他只得俯下身去,用牙齿咬住锦幔一头,在手腕上绕了一圈,最后松松地打了个结。
那锦幔明明松弛到只要一用力就能挣开,却还是让他压抑到颤抖。
我提起酒壶,走到他面前,抬起那张脸,肆意地看。
这侵略感极强的凝视让眼前黑暗的他更加不安:“殿下还在生微臣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