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个时辰不到,宫里的总管太监就捧着圣旨上门了。
“给公主殿下请安。恭贺公主殿下大婚……”
“少啰嗦!圣旨呢!”
圣旨打开,却是一片空白,只盖了玺印,没有文字。
“陛下说了,公主想要什么,只管自己写,陛下全都同意。”
我得意一笑,然而总管太监却又拉住我,“借一步说话。”
“不必了!本宫还等着和驸马洞房呢!”
他只得凑近我耳朵:“今日殿下抢婚的消息传进宫,朝堂上炸了锅,都要治您的罪,尤其是西北总兵梁程,说当初就不该阻止您去和亲……”
“放肆!本宫如何,要他过问!”我大怒。
“是是是,梁程狂妄,可毕竟手握兵权,又心悦殿下。”他看了一眼探花郎,声音更小了些,“陛下虽然是向着殿下您的,但也让老奴提醒您,让您和驸马小心梁程报复。”
“等今夜本宫生米煮成熟饭,管他梁程热程,通通给本宫滚蛋!”
随后回身,望着探花郎,笑容满面:“来人,研磨。让本宫试试探花郎笔墨如何?这御赐的婚书,由你亲自执笔可好?”
狼毫笔沾满墨汁,我上前一步,自后握住他的手,笑道:“探花郎才华横溢,怎么不写?我来教你如何?”
他手一抖,差点弄污了绢布,连忙撤手放笔,道声赎罪。
我却拿起那笔,笑道:“莫紧张,这样的空白圣旨,我要多少都有。”
随后不再犹豫,提笔便写:“今日华盛公主与新科探花大婚,钦此。”
一行大字醒目又刺眼,简单却直白,他愣了半响,才道:“怎可如此随意?”
我再次将交杯酒塞到他手里:“喝了这交杯酒,你从此便是本宫的人了。”
我一饮而尽,他却迟迟不饮,我又一口将他的酒喝了,捏住他的下巴便喂了过去。
浅淡的雪松气息,令人沉迷。
“……唔……你,咳咳!”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一口酒呛进喉咙,忍不住低头咳嗽起来。
等咳喘平复,眼角又无端添了一抹潮红,更诱人了。
我摩挲着他的眼尾,在他耳边诱哄道:“咱们安歇吧,探花郎。”
拽着他胸前的红绸花,我推他上榻。
然而没过多久,我便酒意上涌,意识迷蒙。
世人都道华盛公主爱酒,却没人知道我酒量极浅。
我并不爱酒的味道,只是喜欢那种迷醉的感觉而已,只有这样,才能忘记这糜烂无望的生活,醉生梦死下去。
父皇无权、奸臣挡道、烽烟四起、八面楚歌……父皇也曾抗争过,然而一个个惨死的皇子让他沉寂了。
世道需要一个昏庸无能的亡国君,那便醉醺醺的做下去吧。
昏昏沉沉之际,我抚着身边那张如画的脸,头一次生出些怜惜:“对不住啊,我的探花郎……”
三
第二日一早,我头痛欲裂,喝酒虽好,但这宿醉的痛苦最难受。
我歪倒在探花郎身上,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雪松气息,只想继续梦下一场。
然而他却醒了:“今日是公主与微臣大婚第一日,难道不该入宫觐见吗?”
觐不觐见,我无所谓,然而见探花郎坚持,加上昨夜偏累了他,我自然愿意顺着他一些。
我给他换了另一身红,依然是那么好看,那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