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死寂终于被打破，主持人像是猛地回过魂，声音发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呃……非、非常感谢苏老师的……幽默回应！哈哈……哈哈……我们节目效果真是……拉满了哈……”
他的干笑在空旷的棚里显得异常苍白无力。
弹幕更疯了。
【？？？？挂了？她就这么挂了？】
【留下句炸弹就跑？苏瑾你好渣！（但我好爱）】
【晞晞子懵了哈哈哈，可爱死了！】
【主持人：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幽默回应？我不信！这绝对是真的！我宣布这是我cp定情日！】
【导播切镜头啊！快切！让我看看其他人的表情！】
镜头果然猛地扫向嘉宾席，捕捉到一张张瞠目结舌、管理失败的脸。
而我，终于缓缓放下了举得僵硬的手臂，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自己通红的脸和慌乱失措的眼。
苏瑾……
这三个百万，利息……我好像，真的付不起了。
好的，我们继续。
---
忙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破了现场那层薄薄的、名为“综艺效果”的肥皂泡。
死寂。
比刚才苏瑾说话时更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伪装的笑容和期待都碎了一地，只剩下赤裸裸的震惊和无所适从。镜头贪婪地捕捉着每一张懵逼的脸，尤其是我的。
我能感觉到血液轰隆隆地往头上涌，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手里那部手机沉得像块烙铁，几乎要拿不住。
主持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干瘪的笑声试图重新粘合破碎的场面：“哈、哈哈……苏老师真是……真是太幽默了！这个回应真是……出乎意料！效果拉满！感谢苏老师给我们节目贡献了首个爆点！”
他的声音发虚，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台下，导播的脸已经从紫转向了灰白，对着耳麦语速极快地低吼着什么，额头上全是汗。现场导演则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做着手势，示意切广告，或者做点什么！
但直播还在继续。弹幕已经疯得完全看不清画面了，五彩斑斓的方块字层层堆叠，如同狂欢的末日预言。
【幽默？主持人你眼睛没事吧？这分明是公开处刑+调情！】
【林晞脸红了！她耳朵也红了！她慌了她慌了！】
【苏瑾牛逼！（破音）】
【所以到底抵押了吗？怎么抵押？是我理解的那种吗？】
【前面的姐妹我怀疑就是！苏瑾那声轻笑简直了！性张力拉满！】
【死对头人设崩塌了！这明明是相爱相杀！】
【节目组傻眼了吧哈哈哈，玩脱了！】
【导播快切镜头啊！我要看林晞特写！别停！】
【热搜见姐妹们！#苏瑾 用你抵押# #林晞 懵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管，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能就这么傻站着。职业素养……对，职业素养还在吗？
我努力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类似“哈哈真好笑”的表情，但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最终呈现出来的，大概是一个扭曲的、快要哭出来的笑。
“苏、苏老师确实……很幽默。”我的声音飘忽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吓、吓我一跳……回头得找她算账……”
这话说得毫无底气，甚至有点欲盖弥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