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天晚上,王建国就默默叫来了修理工。

事情没几天就彻底解决,李主任拍着我的肩膀,一脸复杂:“小姜,你这招……比咱们的调解协议管用多了。”

我谦虚地笑了笑,一转头,却看见单元楼下的树影里,陆哲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眉头紧锁,手里死死捏着一本崭新的《治安管理处罚法》,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亟待普法教育的封建残余。

我淡定地从他手里抽走那本崭新的《治安管理处罚法》,反手塞进自己的文件袋里。

“陆警官,社区工作需要普法,但有时候,更需要变通。”

我拍了拍文件夹,冲他一笑,“这叫社区特色心理疏导。你看,狗不叫了,程序员睡着了,小刘眉开了,三赢。”

陆哲的眉心拧得更紧了,显然对我的“特色疗法”持高度怀疑态度。

这事儿得从两天前说起,他没看见当时楼道里的剑拔弩张。

那天我赶到时,小刘家的“豆花”正隔着门狂吠,而楼上新搬来的程序员陈阳,一只脚抵着门,另一只手高高举着一只42码的运动鞋底,眼睛熬得通红,整个人像一根即将被压垮的稻草。

“你开门!今天我和狗必须解决一个!”陈阳的声音嘶哑又绝望。

门内,小刘的哭声断断续续:“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豆花就是我的命根子,你让我把它送走,不如让我从这楼上跳下去!”

陈阳一听更崩溃了:“我通宵写代码,刚有点灵感,它一叫我电脑直接蓝屏!我这不是投诉狗,我是要命!再这样下去,跳楼的就是我!”

常规调解根本插不进嘴。

我眼尖,瞥见陈阳手腕上戴着一根洗得发白的红绳。

得,突破口有了。

我清了清嗓子,把快要动武的陈阳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对门里的人说:“小刘,你有没有想过,为啥豆花住了这么久,谁都不叫,偏偏只冲楼上叫?”

门里的哭声一顿。我再接再厉:“那不是讨厌,是护主!我瞅着这位陈先生阳气太旺,八字里可能还带点煞。狗的眼睛干净,能看见咱们看不见的东西,豆花这是在用自己的阳气替你挡灾呢!”

门“咔”地开了一条缝,小刘红肿着眼睛探出头:“真的?姜社工,你还懂这个?那我家豆花是……功德犬?”

我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但长期这么挡着,对狗的寿数有损。这样,你去附近庙里给豆花求个‘护狗符’戴上,再请一道‘安神咒’贴在门后,保准安宁。”

小刘深信不疑,当天就去置办齐全了,还奢侈地给豆花买了个小金项圈挂符。

转头,我对一脸懵的陈阳说:“你阳气过盛不是坏事,但得找个地方泄一泄。我教你个法子,每天晚上十点,对着小刘家门的方向,深呼吸三次,心里默念‘我很好,我不煞’。”

陈阳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神棍似的。

但他实在是没招了,将信将疑地试了两天,豆花的叫声居然真的从一宿变成了一两声。

他偷偷跑来问我:“姜社工,这……真这么神?”

我高深莫测地一笑:“信则有。”

这事儿不知怎么被王大妈知道了,立刻在广场舞姐妹群里发了条六十秒的语音:“同福里小区出神人了!姜社工算得准!连狗命都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