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剧本一样，顺利得不可思议。
陈静第一次去会所那天，我在外面的一家咖啡馆里，等得心急如焚。我们在她包里放了微型录音笔，也约定好了紧急撤退的暗号。
三个小时后，陈静终于出来了。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和震惊。
一坐下，她就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然然，你猜的没错。那根本不是什么‘精修会所’，那他妈就是个‘骗婚流水线’！”
据陈静说，那个会所，戒备森严，里面的女人，个个都像江月一样，漂亮得像假人。一个自称“菲菲姐”的女人接待了她。
那个菲菲姐，没有教她任何所谓的“魅力提升”课程，而是开门见山，给了她一套“客户资料”。
资料上，是一个个男人的照片和信息。年龄、职业、收入、家庭背景、性格弱点，甚至银行存款，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而这些男人的共同点是：要么是急于结婚的大龄凤凰男，要么是家里有拆迁款的暴发户，要么，就是像我哥那样的、被家里宠坏的、急于找个“漂亮媳"妇"”来撑门面的废物。
菲菲姐告诉陈静，只要交纳十万元的“培训费”，会所就会根据她的“资质”，为她量身打造一套“名媛人设”，然后安排她和这些“优质客户”进行“精准匹配”。
一旦“匹配”成功，进入婚姻殿堂，会所将从彩礼中，抽取百分之五十的分成。
我听着陈静的复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天灵盖。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骗婚了。
这是一条完整的、从筛选“猎物”，到包装“猎手”，再到最后“瓜分战利品”的、血淋淋的黑色产业链。
“我看到你嫂子了。”陈静最后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她在里面，好像地位很高，所有人都叫她‘月姐’。菲菲姐还拿她当成功案例，说她刚刚完成了一个‘八十万的大单’。”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们……有没有说，下一步的计划？”
陈静摇了摇头：“这个菲"菲"姐口风很紧。不过，我听到她跟江月在走廊里聊天，好像提到了一个词。”
“什么词？”
“‘杀猪盘’。”
6. 抽丝剥茧，一张“名媛培训班”的网浮出水面
“杀猪盘”。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所有的思路。
传统的骗婚，目的是“财”。拿到彩礼，人就消失。
而“杀猪盘”，目的不仅仅是财，更是“榨干”。它会通过感情操控，让“猎物”不仅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一切，甚至会去借贷、去透支未来，直到最后，被榨成一具空壳。
江月他们的目标，绝对不止那八十万的彩礼。
我哥，就是那头已经被圈养起来，准备随时开宰的“猪”。
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不急了。
只要他们还没“杀猪”，我就还有时间。
我和陈静开始对这个“维纳斯会所”，进行更深入的挖掘。陈静继续扮演着她那个“傻白甜”的角色，隔三差五就去会所“上课”，用小恩小惠，和里面的几个底层“学员”打好了关系。
而我，则利用我过去做数据分析的职业技能，开始在网上，搜集所有与这个会所相关的信息。
